声音还沙哑的厉害。柳穗头也不抬,语气平静:“杜大人,我要给你上药了,忍着点。”她将瓷瓶里的粉末洒在杜衙役的伤口,杜衙役疼的浑身紧绷,但是今天比昨天好多了,咬死了没喊出声。几个老大夫本就对这个药粉感兴趣,见状全都围了过来,眼巴巴的盯着柳穗手里头的东西,甚至连杜飞的脸都给挡住了。杜飞:“……”到底谁才是伤者!几位老大夫完全已经忘了自己昨天对柳穗放过的狠话了,一双双眼睛紧盯着柳穗手中的瓷瓶,等柳穗把瓷瓶收起来,他都还收不回目光。柳穗见状,轻轻一笑。“诸位很好奇我用的什么药?”所有的大夫都点头,目露渴望。柳穗脸上笑意越发浓重:“这是抗生素,我们女医馆中每月售卖三瓶。”“多少钱一瓶?”“一瓶十两银。”话音落下,所有大夫的呼吸都重了起来,钱大夫第一个反应过来,喊道:“我要三瓶!我全要了!”他拼命挤开身前的老伙计们,从怀里头掏出银锭子,迫不及待要塞进柳穗的手里头。柳穗推拒,笑道:“这第一个月的生意,我要与林仲怀林大夫做,不知道林大夫有没有兴趣。”她目光越过众多老大夫,直直的看向门口的位置。林仲怀一袭青色的棉袄,头戴貂帽,手中捧着个小铜炉,正满脸茫然看着她。众多大夫回头看了他一眼,又齐齐转过头,钱大夫直接对着柳穗道:“仲怀年纪小,哪里懂这药的好处,不如卖给我吧,我一定好好用,绝对不浪费!”其他大夫也反应过来,纷纷喊道:“柳三娘,你不要听他的,卖给我!我出双倍的价格!”所有人都热切的望着柳穗,吵吵嚷嚷跟在外头的集市上一样,哪里还能够看出往日里德高望重的模样。柳穗任凭他们抢破头,就是不言语吗,只笑眯眯的看着。昨天他们念叨的那些话,她还记着呢。不是总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她若是不与他们为难一番,岂不是对不起这句话。林仲怀也终于反应过来,快步走过来,将手中的铜炉塞到旁边的钱老手中,然后双手接过柳穗手中的药,打开瓷瓶闻了闻,眉头皱起。“这不是金疮药?”柳穗道:“这是抗生素,若是伤口感染引起的发热,活着溃烂,都可用此物消炎。”“什么是感染?何为消炎?”钱大夫紧追着问道。虽说对这几位老大夫还有些膈应,但是这治病救人的事情不能耽误,该讲的还是得讲。柳穗就拉了个板凳坐下,给这些年纪能给她当爹的老大夫们仔细讲起了什么是“感染”,“细菌”的概念。这一群老大爷们全然没有半分不耐,各个听得十分起劲,有人拉了椅子坐在柳穗对面,椅子不够分,有人直接撩开袍子,盘腿坐在地上了。等杜夫人捧着熬好的骨头汤回来,就瞧见这内室里头挤挤挨挨的坐着好些老大夫,那柳三娘端坐上方,犹如学堂里的教书先生一样给他们讲话。这柳三娘……甚时候本事这般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