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穗这一觉睡的并不踏实,头痛欲裂。醒过来的时候更是有一瞬间的茫然,直到听见高大夫那句:“……不如入赘……”她顿时清醒。虽然不知道程四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看他来去皆有随从,更是人人都有马匹,肯定不是小门小户出身!更有可能是从羊城那边来的兵卒,乃至是有官职在身。这种人,无论如何得罪不得!高大夫年纪大,喜欢开些玩笑,若是村里其他人倒是没什么,但是这程四,柳穗也摸不清楚这男人心里头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不敢造次。于是撑着疲软的身体坐起来,对着程四抱拳:“程四爷,高大夫向来喜欢开玩笑,并非有意之语,还望你不要介意,我替他向你道歉。”一张嘴,声音沙哑的厉害。唇色苍白,发丝散乱,垂落在颊边,低垂着眉眼,与往日里的淡然比起来,更多了一丝柔弱。程四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唇瓣上,垂在身后的手指微动,很想捏住她的唇,让其染上一层胭脂色。“三娘何必这样,我难道是心胸狭窄之人?”他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刘伯兴已经心疼的冲过来,强按着柳穗躺下去:“你自己都病成这样了,还胡思乱想些什么?快些躺下吧!”柳穗顺势躺下,胸口微微喘息。原身的身子骨到底是亏损太多,只是累了一些,又吹了冷风,竟然就病了。“程大人,今天多谢你了,这天色已晚,不如就在我家小憩,我这就去帮大人准备热水……”刘伯兴瞧着程四背着手站在柳穗床边,目光时不时的扫过柳穗的脸,心中一跳,立刻就开口想要先把人给哄走。这程四不知道是何来头,但是他们家穗穗也不是那种能够随意摆弄的轻浮女子!程四似是没有听出刘伯兴撵人的意思,依旧摇头:“我稍后与三娘一同回去。”这个“回去”就讲的很妙了。刘伯兴的眼皮子直抽抽,不住的打量程四。这程大人难不曾真的对他家穗穗有想法了?高大夫就更直接了,摸着胡子笑着打趣:“程大人啊,你这可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高大夫!”柳穗听得额头直突突,再讲下去她可圆不回来了!她并不觉得对方真的是对自己有什么异样的情愫,所以才要跟着自己,更多的可能,是因为水泥。这些世家子弟,高门大户,打出生起就定好了人生基调,也许还没有成年,就有了未婚妻,还是家里长辈一早就定好的。像程四这种一看就心有沟壑,冷静自持的男人,是绝对不会对一个乡野出身的女子动心的。他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柳穗板着脸吩咐高大夫:“女医馆里有退热药,在架子上,提着红纸,你去帮我取过来。”高大夫一听立刻就喜滋滋走了。退热药是柳穗从拼夕夕商城里买的,自己换了瓷瓶装着,方便取用,平日里自己也会做些药丸子,让人以为是她自己研制的药物。但是瞒得了村民,却瞒不住高大夫,所以她很少让人去碰那些药物,即使高大夫日日跟在她后头,甚至舍下老脸喊她师傅,她也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