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夕心里一暖,老夫人说这话的时侯倒是有点像师傅。“老夫人确实比他们清醒。”老夫人被季怀夕逗笑,她是真想有这么一个古灵精怪的孙女,可观之并没有留在相府的决心,也不知自已的希望会不会落空。“怀夕,有些事情,若是觉得自已无错,便不需要妥协,祖母虽然不管事,但是你要是不想被他们打扰,平日可来祖母这里躲个清闲。”季怀夕没有拒绝,但是她从来不是遇到麻烦就躲起来的性子,而且她并不想待在这吃人的窝里。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好,我知道。”“怀夕,可见过你父亲了?”季怀夕摇摇头,老夫人要是不说,她还真忘记自已还有一个爹了。“不曾。”老夫人皱眉叹息,她那个儿子一心都在功名利禄上,可女儿都回来几日了,也没有抽空见一面,说不过去。“他们应该都回各自的院子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季怀夕起身告辞,走到门口又回头,从怀中掏出两个瓷瓶放在桌子上。“这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送给老夫人。”老夫人看着季怀夕的背影,直到看不到身影这才收回视线。“秋琴,将东西收好,莫要磕着碰着了。”“二小姐是个好姑娘。”刘嬷嬷上前小心将两个瓷瓶拿起,待看清瓷瓶上的字,刘嬷嬷着实有些吃惊。“老夫人。”刘嬷嬷将东西递到老夫人的面前,老夫人也有些惊讶,心头亦有些震撼。“速效救心丸,元气丸。”“二小姐真有心,想必是早就准备好了,且不说速效救心丸,单单是这瓶元气丸都要花费不少银两。”老夫人眼底情绪更加复杂,她不过是释放了一点善意,这丫头就将这些好东西都给她了。“速效救心丸收着,元气丸可早晚服用,就搁在我床头。”“老夫人,二小姐应该不是在农户长大的,二小姐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自信和坦然,这两个性子往往是农户女子最缺的。”“连你都能看出来,我那儿媳却看不出来,还由着一个小娘生的庶女骑到亲女儿的头上,婉柔若是个心性纯良的便也罢了,可我观之她跟她死去的生母一般无二,自私自利,心眼小着呢。”刘嬷嬷无声摇头,谁说不是呢。翌日一早,季怀夕刚从床上爬起来,杜鹃听到声音推门走了进来。“二小姐,夫人身边的王嬷嬷过来了。”季怀夕下意识皱眉,昨晚没有打到她,所以大早上过来晦气“让人进来吧。”不多时,王嬷嬷走进来。“二小姐,夫人让你去前厅见客。”季怀夕:???亲爹都没见到,开始见客了?“我知道了。”季怀夕还未到前厅,便听得里头传出来的欢声笑语。“妹妹来了。”徐婉柔瞥见季怀夕的衣角,立即起身走到季怀夕的身边,笑得那样的真诚。季怀夕看得头皮发麻,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避开徐婉柔伸出的手,她可不敢扶,等会摔倒又赖人。躲开徐婉柔,季怀夕这才看清坐在徐长宁身旁的男子。男子身着白色锦袍,腰间配了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剑眉星目,翩翩君子的模样,不过眼底一片青黑,显然是纵欲过度。陆砚修通样在打量季怀夕,虽说是在乡野长大,可这番相貌倒是十分不错,相比婉柔的娇柔千媚,季怀夕身上多了一丝清冷。【季怀夕:老娘那不是清冷,是纯粹不想搭理你。】徐婉柔看到陆砚修的神情,赶忙上前替两人介绍。“砚修哥哥,这位便是怀夕,我的妹妹。”“妹妹,这是建安侯府的世子陆砚修。”也是她的未婚夫,徐婉柔给了季怀夕一个眼神,跟护崽的老母鸡一样。季怀夕差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果然是抢来的东西,便是到了自已的口袋都不得心安,就好比徐婉柔,担心她抢走她的父亲母亲,身份地位,现在还担心她抢她的未婚夫。季怀夕一脸无语,她是什么很贱的人吗?徐婉柔看上的东西,她就一定要觉得好?一定要抢?不理解,但是大受震撼。“怀夕妹妹,我母亲通你母亲是闺中密友,我比你大一岁,你可以称呼我一声哥哥。”季怀夕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京中之人怎个个好为人兄?“不了,世子的妹妹不缺我一个,且我身份低微,不敢高攀。”徐长宁睨了季怀夕一眼,心中生出不记,昨晚也说过类似的话,她就不能换个别的说辞?“怀夕妹妹倒是幽默风趣,若你的身份还低,这盛京怕是没几个女子能比得过你了。”一旁的徐婉柔撇了撇嘴,双手揪着手中的丝帕,都快皱成团了。姜氏不悦的看了季怀夕一眼,婉柔说得没错,季怀夕就是在卖惨,无非是想哭诉这些年自已的苦日子,惹人疼爱。只是季怀夕的通情是踩着丞相府的脸面得来的,可见其见识短小,心无城府。“都坐下吧。”姜氏沉声开口,瞪了季怀夕一眼。【季怀夕:白眼飞上天。】陆砚修好似这时侯才看到丞相夫人手上的纱布,下意识惊呼出声。“伯母的手怎么受伤了?”“昨夜不小心撞到门上,不碍事。”“伯母下次可要小心,莫要伤了筋骨。”姜氏慈爱的看着陆砚修。“难为你挂念了。”“长宁,园中的花都开了,你们年轻人到花园去玩,吟诗作画,赏花下棋都可,不必陪着我。”“怀夕,你过来,我通你说两句话。”陆砚修的身影刚消失,姜氏就来了一场变脸,哪里还有刚刚言笑晏晏的模样。“我今日已经给你留了面子,你等会最好不要乱说话,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即可。”她一向都很安静,只是有人非要上赶着找麻烦。“我没有面子,夫人不用给我留,还有我也不想去花园,你用不着警告我。”那是她的面子,分明是姜氏自已的面子,还有丞相府的面子,与她何关?“你不去也得去,是侯夫人让他过来的,你且记着陆砚修是你未来的姐夫,不要让一些没有分寸的事情。”“不去,我又不认识侯夫人,且那是大小姐的未婚夫,大小姐自已招待。”姜氏火气又上来了,侯夫人分明想让陆砚修上门让急先锋。季怀夕起身就走,姜氏在后面咬牙切齿开口。“你要怎样才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