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鼓声如急雨骤至,让人不由得亢奋起来。浓雾中,明军齐声高呼:“明军威武!”“杀建奴,复辽东!”“日月山河永在!”声浪沿着城墙爬上城头,化作一把铁锤,重重的砸在建奴士兵的心里。大雾弥漫,城墙上的士兵们根本看不清下面情况。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敌人在哪里,更不清楚敌人什么时侯冲上来。恐惧开始在建奴士兵心中蔓延。硕塞也有些害怕,但是心中的那股傲气让他战胜了恐惧。他对着周围的大喊:“守住位置,擅退者斩!”听到这句话的人大声复述给周围的人听。一时间,城墙上人声鼎沸。城墙下,刘文秀正指挥炮兵挪动火炮。他们借着浓雾的掩护,直接把火炮挪到了距离城墙五丈的地方。为了不发出多余的声音,全程都靠人挪动火炮。为了找准角度,炮兵甚至跑到城墙下面用脚步测量距离。待一切准备就绪后,刘文秀命人吹起了号角声。呜!号角发出了悲鸣的声音。在听到号角声的那一刻,所有炮兵全都寻找障碍物躲了起来。有人躲在土坑里,有躲在火药箱后面。还有人举着盾牌蹲在地上,身L尽量缩成一团。刘文秀后方,窦名望的攻城部队听到号角声后开始缓缓向前移动。“再次派人嘱咐各部,”窦名望对着传令官说道:“升起云梯后不要立刻攻城,要先后退十丈,等炮声过后再攻城。”“是,”传令官对着身边的几十名传令兵复述一遍,传令兵快速消失在浓雾之中。雾气太大了,平时常用的令旗传令已经失效。只能用口耳相传的方式传达命令。等所有传令兵都返回时,窦名望的部队已经来到城墙下方。“一二三,用力!”随着一声声铿锵有力的口号,十几架云梯被推到了城墙附近。“杀!”攻城的明军一边高声喊杀,一边快速向后方跑。他们穿过火炮阵地才停下脚步寻找掩L。城墙上的建奴士兵虽然看不见明军的影子,但是看到云梯已经搭在了城墙边缘。“明军攻上来了,快扔滚木擂石!”“倒火油!”“金汁来了!”“放箭,快放箭!”城墙上的建奴守军顿时忙碌起来。开始城墙下方根本没有明军,他们所让的一切都成了徒劳。此时明军炮兵开始行动了。他们迅速来到火炮后面,将提前装填完毕的火炮引信点燃。轰!轰轰!漆黑的炮口喷射出愤怒的火舌。为了将伤亡最大化,明军使用的全都是百子连珠弹。无数大大小小的弹丸洒向城墙。城墙上的守军正在对着空无一人的云梯白费力气。炮声传来时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弹雨射中。(黑火药爆速在500米秒左右,当时的火炮都是滑膛炮,炮弹出膛速度最高在150米秒左右。理论上应该是先听到声音,后被炮弹打中。)百子连珠弹轻易射穿了他们身上的甲胄,弹丸余威不减穿透了他们的身L。百余名建奴士兵直接被打成了筛子。站在他们身后的士兵也都受了不通程度的伤。“啊!”惨叫声瞬间响彻四周。“杀!明军威武!”窦名望身先士卒冲向云梯。他身后的士兵比他更快,先一步登上云梯攻了上去。城墙上的建奴士兵损失惨重,斗志全无。硕塞知道大势已去无可挽回,只能象征性的抵抗了两下,然后转身逃跑。他先是顺着台阶跑下城墙,随后翻身上马朝东城们跑去。叫开城门,他带着残兵败将往东逃。窦名望麾下多为步兵,他自知追不上建奴,所以第一时间将消息告知李定国。李定国迅速追了过去。硕塞在前面跑,李定国在后面追。大雾里,两支骑兵快速行进。跑了一会,硕塞被提前埋伏的高文贵拦了下来。“杀!”确定对方不是友军后,高文贵直接下了死手。硕塞仓促迎战,两军缠斗在一起。起初硕塞和他麾下的八旗兵还能抵挡一二,随着李定国加入战团,他彻底落入了下风。“投降不杀!”李定国高呼。“别杀我,我投降!”硕塞翻身下马,扔下武器高举双手。他身边的亲兵见状也下马投降。周围的明军一拥而上,将他们的甲胄卸下来,五花大绑捆到李定国面前。此时的硕塞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风光。他鼻青脸肿的低着头,不敢与李定国对视。“快跪下拜见我们总兵大人!”旁边的士兵踢了硕塞一脚。硕塞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李定国,他声音颤抖着问道:“您。。。您就是李定国将军?”旁边的士兵又踢了他一脚:“我们总兵大人的名字岂是里能喊的?快跪下认罪!”“不必,”李定国摆了下手,他起在马上用刀尖指着硕塞的鼻子问:“姓名?”硕塞老老实实回答:“我。。。我叫硕塞。”“哦?”李定国有些意外,“黄台吉的第五个儿子?”“是。”硕塞说话时差点哭出声:“求李大人饶我一命。”“好说!”李定国笑了笑,“饶你一命不难,但是你得证明自已的价值。”硕塞的脸色瞬间惨白如雪。价值?这怎么证明?如果无法证明,自已必死无疑。就在他以为自已大难临头时,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硕塞急忙对着李定国磕头:“大人,我知道一个绝密消息。”“说来听听。”李定国不急不缓地问。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一说。硕塞是建奴的宗亲,手上沾记了汉人的鲜血。不杀他是不可能的。之所以那么说,只是为了套取有价值的情报。而且在他看来,硕塞知道的消息非常有限。硕塞跪在地上,鼓足勇气说道:“平辽大军内部有大清的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