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文学

227（第1页）

省委常委会上传来的两条消息：一是省委免去了蒋百年长丰市委常委、书记职务，正式移交司法机关处理。二是省委免去曾家辉长丰市市长职务，任命为长丰市委书记；决定长丰市常务副市长麻枫林为代理市长。第一条消息没有什么疑问，走的是纪委案件的正常程序；第二条任命曾家辉为市委书记也算毫无悬念，可让麻枫林作代理市长就有些让人费解了？虽然是代理，但意图很明显，为什么会是他？长丰市委常委中，论资历，麻枫林不如吴文静、李延东、卫星皇，讲能力，麻枫林更算不得什么，就连排名最后的白春风也比他强啊！要讲人品威望，麻枫林在常委中也只算得上中等。曾家辉对省里的这个任命没有意见，自己当了市委书记，还拿市长当自己位置？他肯定不会，只是有些看不懂省委的意思，一个完全在自己掌控下的代理市长，省里就一点不担心我一家独大？麻枫林原来是蒋百年的人，投身在自己阵营不久，也没什么出色表现，蒋百年落马，他一分力不出，倒捡了个代理市长的帽子，是他自己的运气好？还是省里希望他能够在这个位置上坐住什么洞子？能不能坐稳不要紧，只要是利害关系人坐在那里挡住视线就成。想这些也没用，反正事前也没征求过市里的意见，文件到了，省委组织部还派了一个副部长下来象征性的开了个会，这个局面就算确定下来了。曾家辉第二天就搬到了市委大院办公，名正言顺的主持起长丰全市工作大局来。郑志、铁锋跟了过去，办公室还是陈大平、蒋百年用过的那间，一年时间换了三个主人，它是一点风貌都没变，只是内部办公用具焕然一新了，市委秘书长冯咬金并未征求曾家辉的意见，他亲自进行了物件添置、摆设变换，积极性蛮高的。市委常委班子虽然对麻枫林的代理心存疑问，但都是厅级干部了，政治觉悟还是有的，没有公开议论，也没有故意冷嘲热讽。市委秘书长冯咬金请示曾家辉：四大班子集体举行一个宴会，这是新班子传统的仪式。曾家辉摇头道：“算了，后面找机会再说吧。你通知麻市长，下午跟我去平起开发区，硅矿电解厂恢复生产的事拖不得了，市委市政府得到下面看看去。”这样下去，自然不是真要去看什么，一方面他成竹在胸，给老百姓一个当面交待而了；另一方面想想看看麻枫林这个新官上任的表现，是不是还想前段时间那样听话，在关心基层、关爱老百姓方面会不会有真情实感？在联系了方依、获得硅谷公司同意恢复生产的答复以后，曾家辉下午带着代理市长麻枫林赶到了平起开发区，在开发区组织的企业恢复生产动员会上，向参加会议的区上干部、工人代表、群众代表宣布：平起开发区硅矿电解厂、硅微粉厂一天后全面恢复生产，停工这一个月，企业按上个月工人工资的50%进行补贴。这个决定让开发区的干部们很振奋，让受益的老百姓们很激动，他们算算日子，一天以后正是曾家辉承诺的半个月最后一天，恰到好处的恢复生产，他们是既惊又喜！看着大家都那么高兴，曾家辉表面上也很兴奋，其实内心并没有真正高兴起来，因为方依还告诉了他一个消息，长丰市工业园区电子项目估计短期内不会恢复施工了。舟山省省委的轻率处理决定确实让硅谷大力公司蒙受了无形损失，而且今后确实难有好的发展环境保障。对于前期投入的6亿资金，硅谷公司董事会已经同意放弃了。如果非要恢复施工，继续推进项目，只有舟山省政府同意赔偿要求，这显然不可能，所以曾家辉知道这事没辙了。反正现在这事也不急，他只当没有引进来，也就抛开不去想了。晚上接受平起开发区一次简易的宴请之后，曾家辉与麻枫林按原计划，当晚要起身返回长丰市，当他们的车开出开发区招待所的时候，在大门口竟然受到了数千市民的送行，前排还拉了一个大大的横幅：平起人民感谢曾书记！曾家辉是大惊失色，赶忙让铁锋停车，下来对人群众先答谢致礼，然后道：“乡亲们千万别这样，我所做的事都是尽我工作本分而已，你们的心情我理解，但今后绝不能这样了，快收起横肉幅来吧，我们党不允许这种歌功颂德，不许搞英雄主义。你们坚持这样，那可是害我曾家辉了！”一番口舌解释，市民们一听可能害了曾家辉书记，赶快就收起横幅了，人群围了曾家辉跟麻枫林一大圈，对他又是感谢、又是询问，足足耽误了一个小时，他们才得以脱身，分别坐上车书记、市长的专车走了。经过这一阵折腾，曾家辉上车是口干舌燥，猛喝了两口矿泉水，然后靠在车椅上正准备休息，他的电话就响了，掏出来一看，是省纪委书记兰青天的电话，赶紧接通道：“兰书记！”兰青天在电话中严肃的道：“蒋百年自杀了！”曾家辉轻“啊”一声，嘴巴张着半天没说出话来。真是真是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蒋百年本是罪该万死，可考虑到他是某些人牵扯的重要绳索，正想尽一切办法让其免遭人灭口，也得到了他自己的主动配合，不想他却要选择自杀，为什么？是他突然改变主意，不相苟活于世受气，还是承受能力不够，迫不得已走这条路，自杀不是什么人都愿意，又什么人都能有的勇气？特别是贪权钱、念美色的官员，他们绝对没有这分气魄。“为什么？”曾家辉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我怎么知道？”兰青天的语气还是那样严肃，半响之后。又说道：“不过，幸好发现及时，人已经抢救过来了。”“哦。”曾家辉这才松了一口气，真是差点前功尽弃。他道：“兰书记，您有什么安排和指示？”兰青天道：“如果非要说是指示，那我就指示你尽快安排。估计是我们对蒋百年的经济问题不深究，引起了某些人的警觉，产生了危机感，也就果断动了杀机，情况非常紧急！”曾家辉领命，道：“我已经安排了，这就催促加快速度！”“记住，这事先别惊动中纪委任何人，打蛇不死，反扑更毒，我们没有掌握到更多更大的铁证之前，绝不打草惊蛇。”兰青天严峻的告诫道。曾家辉愁眉苦脸地答应着，心道：已经打草惊蛇了！转念一想，原来…。他又笑了，兰青天不愧为纪检战线的老前辈，十足的老谋深算，姜还真是老的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