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琴的表情顿时有点一言难尽,她纠结了半天,委婉道:咱当初不是说好了吗,不要爱上老大,你说你一个有男朋友的,男朋友还那么年轻帅气,又是何必呢,没结果的啊……谢谢你琴姐,但是……你别但是。小琴苦口婆心道,明知道是件错事,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哪怕被别人在背后议论讥讽,被所有人鄙夷,你也要继续喜欢下去吗冷风吹过枯败的小花园,也吹过姜海吟酸涩的眼。她迎着风,笑道:对。嘶……洗手池的镜子前,姜海吟脱掉外套,解开三四粒纽扣,扒开一边的衬衫领口,露出半个肩膀。只见雪白的肌肤上多出了一片淤青,看上去有点可怖。白天时没觉得有什么,没想到这会儿开始一阵阵发疼,那对龙凤玉佩还真是挺沉的。她苦笑两声,打开医药箱,翻出药膏挤到棉签上,刚准备上药,浴室门被推开,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邹言站在门口,隐晦不明地目光在她的肩头停留了几秒,来到身后,伸手接过棉签。我自己可以……姜海吟下意识躲开,腰侧被按住。别动。男人清冽地气息吹拂着后颈,腰侧的手随后探向前方,将剩下的钮扣,一粒一粒全部解开。女式衬衫滑下臂弯,落在了地上。开着暖气,倒不觉得冷,但上身全部的肌肤一下子与空气接触,姜海吟还是本能地瑟抖了下。这件衣服要是沾上药膏,就算废了。镜子里,男人一身笔挺的正装,表情淡漠,反倒衬得她像个心怀歹念的不轨之徒。哦,狐狸精。那位白小姐是这样骂她的。姜海吟看着那件已经被踢到角落去的衬衫,默默垂下眼,没有反驳。今天在办公室,发生什么事了邹言一边上药,一边问道,闲话家常一般,仿佛什么都不清楚。她抿着唇角,没应声。怎么,不高兴她依旧低着头,其实也不是有什么脾气,只是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忽然,下巴被捏住,强迫性地往上抬起,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眼眶微红,男人俯下身,与她一起直视前方,狭长的眼眸半眯着,似笑非笑。告诉我,是不是生气了我没有……撒谎,你明明就是在难过,在妒忌,在想为什么正大光明站在我身边的不是你,而是别人。心思被撕扯开,直接摊在白炽灯下,明晃晃的,丑陋极了。泪水终于决堤,大颗大颗地泪珠夺眶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姜海吟闭上眼,不顾一切地嘶声道:对,我就是这么想的!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你眼里从来没有我,为什么你就不能喜欢我,为什么你非要这样折磨我啊!哭腔在浴室里回荡,耳边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一切显得那么寂寥。片刻后,低沉的嗓音传来:折磨你呵,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姜海吟,现在的我,已经完全记住你了啊。话音落,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覆在了脸颊上。她猛地睁开眼,看到镜子里的男人正用唇,将泪珠逐一吮去……下午两点,苟子鑫难得没有嬉皮笑脸,一进门就风风火火地直往里冲。老邹,最近情况有点不对劲啊。邹言正站在文件柜前翻阅文献,闻言抬起头:嗯哎呀,先别查了,快过来看。拽着人到办公桌前,啪地一声甩出本文件夹。这些都是近期所里报上去,又被上头打下来的,理由还都很正当,可全京市乃至全国都这么干的啊,怎么轮到咱们就突然严格起来了这不是摆明了故意刁难嘛!苟少叉起腰,急得团团转:事情是不严重,但这边卡一下,那边卡一下,整体效率大大降低,再这样下去,相当影响所里的名誉啊!邹言一页一页的翻看,道:有没有找几个认识的问一下情况当然问过啦,不然你以为我昨晚干什么去了,作为本所唯一的公关,我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去打听了。提到这茬,苟子鑫就气得牙痒痒,那几个家伙,平时一个个称兄道弟,这种关键时刻,嘴巴比河蚌还要紧,只有小孟给指了条路……他凑过去,压低嗓音道:让咱们找一位姓邱的,说是目前啊,几个部门就他说了算。说着,从侧口袋抽出张邀请函:今晚他们内部有个酒会,事先申明,不是哥们不讲义气硬推给你,而是那种场合,显然你更加合适。一群老奸巨……咳,老干部们,比较聊得来。邹言没有犹豫,欣然接过。行。正好,他也想去亲眼看看,到底是谁在幕后兴风作浪。来,我介绍一下啊,陆茂筠,之前一直在南市,前段时间刚调任过来,原来是陆老家的公子,难怪这么器宇轩昂。回头见了陆老,我要好好跟他说说了,这么一个年轻有为,帅气逼人的儿子,为什么要藏在那种小地方,简直是浪费人才啊!对啊对啊……短短几天,陆茂筠俨然变了个人。一身剪裁合体的高定,额前的发往后梳,露出分明的五官,增添了不少上位者的气势。他端着酒杯,在曹文休的陪同下,游走于众人之间。毫不怯场的姿态,令大家不禁联想到他父亲昔日的风采。一时间,资格老的会多给几分面子,资格轻的,则纷纷上赶着巴结起来。正当陆茂筠与邱昀等人谈笑风生时,一道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有侍者立刻送上酒水,他随手挑了杯气泡水,换来一道惊讶的眼神。本人倒是毫不在意,一边抿上几口一边环顾四周,很快锁定了目标。曹检,邱局,几位晚上好。邱昀眯起眼:你是……您可能没见过我,但一定听过我的名字,正式自我介绍下,邹言,言鑫律所合伙人之一,主任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