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什么意乱情迷都没了。姜海吟脸色苍白,满脑子只剩下惶恐。而原本准备收手的人,在看到备注时,眼中的阴鸷卷土重来,笑意却不减。接电话啊,为什么不接怕他知道,你在我车里,从而产生误会这么在意他的感受,那你一定……很喜欢他,很爱他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这一刻,姜海吟心中突然冒出了几根反骨,她虽然胆怯又不愿对方太得意,明知道他想听什么,还是梗着脖子故意道:当、当然了,他是我未婚夫,过段时间,我们就会结婚,你算个什么东西,疯狗一样,破坏别人的感情——啊!片刻后,邹言抬起头,盯着女人腰窝上的那个牙印,满意地舔了下犬齿。他又俯下身,温柔地舐去沁出的一点点血珠,感受到舌下的肌肤在隐隐颤抖。你说得没错,我是条疯狗。可我这条疯狗,也是你自己招惹的啊……陆茂筠将酒店大堂里里外外找了遍,又跑去前台询问,情急之下已经打算找人帮忙了,刚拨通电话,一转头,看到熟悉的身影。他大喜,连忙冲了过去。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没事吧没事。姜海吟摇了摇头,裹紧身上的大衣,我就是待得有点闷,出去走了走,没听到手机响,抱歉。见她神色如常,陆茂筠暗暗松了口气。说实话,他现在每时每刻都有点提心吊胆,生怕下一秒姜海吟就满脸厌恶的瞪着自己,控诉他的趁人之危,然后转头走人。那样的话,他真的会疯掉……小吟。青年叹息一声,上前将人拥进怀里,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家吧。姜海吟捏紧口袋里的纸张,低低地嗯了声。她知道,身后有一双狭长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如芒刺背。夜色渐浓,道路两旁的霓虹灯显得愈发绚烂。小奔驰在车流中稳稳前行,气氛平和又静谧。新律所怎么样还不错,袁主任有个学弟,和我在南市时共事过,曾经有一次,我还去那位律师家蹭过饭,他夫人做的麻婆豆腐,又香又辣,非常地道。这样聊着家常,姜海吟的心情变得平和了不少。可与此同时,她不禁想起那天陈颖芝提到的事情。当初进言鑫,是有规划,有预谋的。这点,她越来越赞同。毕竟以她的实力,即使是京市排名前十的律所,也不该只在里面当个小小的助理,她肯定有隐瞒过资历。但为什么呢她到底,在图什么……小吟,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愿意吗呃,刚刚有点犯困,你说什么陆茂筠瞥了眼后视镜,车内光线昏暗,他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色。我的意思,我不反对你出来工作,但是你看啊,现在我升到新的部门,手里的事情和应酬都比较多,往后可能会越来越忙,你要是也这样忙,咱们几乎就没有相处的时间了,所以……茂筠,我们认识有三年多了,你就应该知道,当初我走进这行有多不容易,我甚至连全日制本科的学历都没有,后来的每一本证书,都是我用无数个不眠之夜换来的,我热爱这份事业,享受在帮助当事人的同时,不断地挑战自我,我不清楚你喜欢我哪一点,但我觉得,大概不仅仅是我的容貌,如果你喜欢的是我这个人,那我想,你不应该抱着以后让我当家庭主妇的想法。陆茂筠听得呆住了:我……我……内心深处的打算,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完全意识到,现在却被对方直接挖掘了出来。一时间,他的心情十分复杂。没有谁不喜欢优秀的人,他一见钟情的正是这样的姜海吟。可当优秀变成一种理性,一种压过自己的气势,感觉就没那么美好了。何况在她面前,其实他一直不太自信,无法掌控的失落,如同蛇虫鼠蚁般,常常啃噬着他的心。说话间,车辆驶入小区。他们一起回到家中,明亮的吊灯洒下温馨的昏黄。刚刚的话题有点冷场,两人谁都没先开口,各自回屋洗澡换衣。一个多小时候,姜海吟端着小盅,敲响了主卧的门。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回应。是记忆中的青年,生气了会发脾气,躲起来不理人,被宠坏的小性子。她叹了口气,轻轻推开门。人背对着,坐在小沙发上,像是在欣赏外面的夜景。习惯性的包容,促使她走上前去,将手里的东西搁在茶几上,柔声道:红豆汤,我刚煮的,特意多放了一勺糖,这天冷,喝了去去寒气。要是放在以往,陆茂筠肯定已经很高兴地接过去了,他并不算难哄。但如今,他越来越不想再当那个傻乎乎的弟弟。他早就是个男人了,他只想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做点该做的事。有些事,早就该做了。咣啷!起身太急,小盅甩落在地板上,热腾腾的红豆汤顿时洒了一地。姜海吟一惊,刚准备说什么,双脚突然腾了空。几个疾步,她被重重地按在大床上,摔得两眼发花。陆茂筠!你干什么——灼热地气息落下,她一偏头,亲在了脖颈上。青年不管不顾,顺势加重了吮吻,姜海吟忍无可忍,本能地抬手一挥——啪!这一巴掌,两个人都愣住了。陆茂筠喘着粗气,哑声道: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我们是恋人,是未婚夫妻,不是吗对方眼中的委屈和痛苦,谴责着姜海吟的内心。她知道不应该的,这才是她的正牌男友。浓重地愧疚,纷乱地心绪,促使她慢慢放弃了抵抗,任由湿热从脖颈往胸口转移,毛衣的下摆被抽出来,一只手伸了进去……猛地,她弹跳起来,像一条刚刚捕捉上岸的鱼,一下子翻身跃下了床。陆茂筠被撞了个猝不及防,捂住通红的鼻头,一时间竟没拦得住。对不起,我还没准备好,对不起!她飞也似的跑了出去,跑回自己房间,呯地甩上门,并落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