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个姓邹的,占有欲挺强,实事是半点也不做,他不做,我……我作为你好朋友的哥哥,我都看不下去……总之,这房子你必须收下!他不由分说,啪地一声,把钥匙扣在女人面前。姜海吟皱了皱眉,先是瞥了眼仍在埋头吸果汁的儿子,而后压低嗓音,迟疑道:陈先生,你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实在没必要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我……哎呀,不是你想的那样!陈品清有口难言,他觉得这种事,需要等风平浪静了,挑个绝佳的好日子,大家一起坐下来,慢慢聊。他不好现在一下子就讲出来,显得很儿戏。何况母亲那边还病着,万一一刺激,再昏厥过去,可怎么办所以,他只能把真相憋在心里,但作为陈家的亲戚,本就该享受更好的生活。他没办法眼睁睁看着母子俩住在那种巴掌大的地方,所以才假借谢礼的名义。没想到,这么一来,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最后,在姜海吟的坚持下,陈品清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收回了钥匙,送出门时,认真道:过几天,等一切恢复正常,我们一起吃顿饭。呃,好。回去的路上,姜海吟思索着陈品清的种种的表现,仍觉得奇怪。可对方确实不像另有所图的样子,仿佛只是单纯地想对他们母子俩好一些。这时,放在旁边的手机响了一声,是条快递到达的短消息。她心里咯噔一下,沉了眸色。若无其事地取走快递,打开房门后,姜海吟直接去了卧室。快递小盒子平平无奇,只有她自己知道,里面有着什么。拆掉包装,手心多了只小瓶子。觉得烫手,又不得不握紧。她拿出手机,刚准备点开通讯录,一个陌生号码拨了过来。喂,是姜小姐吗你是男人沉声道:姜海吟小姐,你父亲说,你认识邹氏的人,他现在欠我们老板一大笔钱,看在邹家的面子上,你最好立刻过来一趟,否则这件事的收尾,恐怕会不怎么好看。没等她回答,电话就挂断了。紧接着,一条短信跳出,是地址。姜海吟握紧手机,忽然间,有些想笑。要不是对面没给自己说话的机会,她恨不得落井下石,告诉那些人,随便怎么处置,和自己无关。最好断手断脚,丢到垃圾站,让姜荣生和那些垃圾永远待在一起!叩叩。妈妈,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门外传来小林臻关切的声音,她顿时冷静下来。那毕竟是自己法律意义上的生父,没办法不闻不问,何况那人还在电话里提到了邹氏。她……必须跑这一趟。稍微收拾了下,姜海吟走出房门,对儿子道:你乖乖在家,妈妈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如果天黑之前没回来,你就打电话给你爸。我……我没他的联系方式。你有。面对小男孩瞪大的双眼,她低声笑了笑,推门离开。她又不是傻子。有些事,当时蒙在鼓里。过了这么久,也该想通了。要不是身边有个小耳朵,在国外的那些日子里,邹言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对自己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应该生气吗照理说,是应该。没人喜欢这种,被身边人背叛的感觉。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又没办法去生气。因为她心里明白,这其中不带有任何的恶意。开车到指定的地点,出乎意料地,竟是一家茶楼。报上姓名,小妹立即将她引到小楼后方,指着独门独院的建筑,道:请吧。一推开门,一道吊着的身影映入眼帘。身影看见她,立刻激动起来,大声喊道:小吟!我的宝贝女儿,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快让他们放了爸爸,快啊!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姜荣生挣扎,而二楼的窗口,有道视线也正盯着她。邹少楠勾了勾手指头:把那老头的嘴堵上,人带上来。是。没一会儿,楼梯口传来轻盈地脚步声。姜海吟抬起头,看到一张……还算英俊的面孔。不过眉眼间阴沉沉的,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邪气。你好啊,二堂嫂。她一愣,刹那间,无数想法掠过脑子,最终她稳住心神,轻笑道:你叫错人了吧怎么会叫错人。邹少楠跷起二郎腿,放在桌面上的那只手在不断地转动着骰子。姜海吟垂下眼睑,注意到对方掩在袖子里的另一只手,是残疾的。仿佛没察觉她的视线,邹三少非常友好地招呼道:坐吧,都是自家人,别那么拘谨。别致的小楼,精美的茶点,透亮的茶汤飘着幽幽香气,把对面这位衬得,好像真是什么儒雅的人。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邹少楠,家中排行老三,从小就跟在二哥身后长大,我们兄弟俩,感情非常的好。非常两个字,加了重音。对了,他平时有跟你提起过我吗姜海吟摇了摇头。这样啊……邹少楠表面惋惜,内心暗道果然如此。他之所以敢这么胡编乱造的,就是抓准了二哥的性格。那种冷心冷情的人,即使是枕边人,相信也不会掏心掏肺。事实上,能有个枕边人,已经很奇迹了。他装模作样地感慨道:二哥从小就很有主见,后来为追求梦想,离家出走,我们都很担心,现在终于回来了,可中间毕竟相隔了那么多年,终究是找不回当初的兄弟情了……姜海吟静静地望着对方,没插话,更没有表态。邹少楠演了好一会儿,终于演到了重点,他叹了口气:打电话的是我的手下,他的口气不太好,我先代他,向你道歉。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姜先生是二堂嫂的父亲,按理说呢,都是自家人,这笔钱完全可以一笔勾销,可惜的是,虽然我叫你一声二堂嫂,但你毕竟没有经过邹家的认可,老爷子那边,没办法交代。不如这样,你跟我回去,当着全家人的面,把你跟我二哥的关系展开来说说,这样,那两千多万,就可以不用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