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什么跑,我位子都订好了。你不是说要聊天吗,为什么来这里咱们难得见一次面,带你长长见识。陈大小姐不由分说地拽着她往里走,一路上,又见到好几对男男女女,他们或拥抱,或偎依在一起喝酒,暧昧的气氛熏得旁观者都脸红心跳。两位漂亮的小姐,要不要一起啊有人发出邀请。姜海吟刚要拒绝,陈颖芝那边己经首接冷了脸:滚。男人揽着女伴的腰,讪讪地走了。颖芝,在这种地方,还是委婉点比较好,这些人都比较容易冲动,万一惹怒了他们……没事,来之前我打听过了,夜色的幕后老板是京圈世家,只是看着乱,但管得很严,女性有拒绝的权利,刚才那人要是敢强迫我俩,铁定会被保安给丢出去,并且永远拉进黑名单。说话间,她们在服务生的指引下来到了二楼。这里被划分出了几个半开放式包厢,闹中取静,既可以聚会闲聊,也能稳坐高台,欣赏楼下的风景。饶是姜海吟这种从没来过的,也知道一个晚上最起码五位数。旁边隐约可见人影绰绰,她们这间,则显得空旷极了,彰显着陈千金的阔绰。先来两杯Mimosa。陈颖芝打了个响指。好的,小姐。很快,色泽鲜亮的鸡尾酒端了上来。怀着好奇地心情,姜海吟小心翼翼地抿了口,下一秒,双眼一亮:很好喝。我没说错吧!陈大小姐终于享受了一把装老手的感觉,靠向软沙发,满足地长舒口气。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不是说长长见识主要是带你多见见男人,各种各样的男人。陈颖芝冲着楼下舞池抬了抬下巴,有没有看中的没有。姜海吟毫不犹豫地回道。不是,这年头你玩纯爱脑子没问题吧!她低头又抿了口酒,砸了砸唇,笑道:别说得你身经百战,玩咖一样,咱们虽然算不上闺中密友,你的为人我还是很了解的。你了解什么啊……陈颖芝忿忿地拈起根薯条,丢进嘴巴里,咬得咯吱咯吱响,像是在嚼谁的血肉般。酒见了底,铃铛一拨,又送来两杯。姜海吟有些迟疑:这样喝,真不会醉不会。陈颖芝小手一挥,区区十几度,跟果汁差不多,放心吧。口感确实一样,甚至比橙汁还要清爽几分,可喝进胃里,莫名地令人血液加速,心情舒畅。她有点爱上这种感觉了,透过摇晃的液体,仿佛又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修长,挺拔,臂膀和大腿的肌肉比起以前更加紧实有力,恐怕一只手就能轻轻松松将她钳制住……猛地,她瞪大眼,推了推旁边的陈颖芝,指着楼梯方向,急问道:那边是不是有个很高很帅的男人你说的类型,这里到处都是啊。不是,他很特别的,他……陈大小姐揉了揉眼睛,顺着仔细一看,嘟囔道:楼梯口哪里有人,你眼花了吧是吗……姜海吟呐呐着,她抬手敲了敲脑袋,觉得自己还没迷糊到认错人,可如果真是邹言的话……颖芝,三楼是干什么的啊那种僻静的地方啊,呵,当然是留给享乐之人办事用的咯!吴总己经等候多时了,您里面请。厚重地门朝两边拉开,一阵鬼哭狼嚎地吼唱立刻迎面扑来。邹言眯了眯眼,走到离音响最远的角落坐下,毫不掩饰满脸的嫌弃。一曲终,吴世宗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女伴的翘臀,随即使了个眼色。手下打开卫生间的门,从里面拖出一个人,然后全部退了出去。邹言站起身,单手扯开领带,缠绕在手骨上,慢慢地走向房间中央。KTV设备己经关了,皮鞋敲击着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地声响。趴伏在地上的人渐渐苏醒过来,当看清他的样貌后,浑身狠狠一震,但嘴上依然很坚挺。原来是邹律师啊,你想干什么我劝你最好——呯!一拳从腹部往上贯穿,干脆又利落。嗷!杀猪般的嚎叫,在隔音效果极佳地包厢内回荡开。吴世宗轻啧一声,掏了掏耳朵。我错了,我不应该同流合污……呯!又是一拳,这次在腋下。邹言揪住对方的衣领,仿佛拖着一条死狗,拎起来摁在墙壁上。男人又惊又恐,像是第一次认识这张冷峻的面孔,连反抗都忘了,抱着脑袋瑟瑟发抖:别打了,别打……我说……我不应该开车撞那对母女,逼她们撤诉……嗷!还有!还有我不应该找人威胁你……我错了,饶了我吧,我不跑了,不跑了……修长的手指松开,男人似肉泥般瘫在了地上,脸色青白,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他知道,自己此刻浑身上下全是软组织充血和肿胀,检不出任何伤口,就是光疼,疼得恨不得大哭一场。这种手段,太他妈恶毒了!邹言解下领带,叠好了放进西装内衬袋里,吴世宗看着他这一举动,笑着摇了摇头,将茶几上的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条崭新的领带。爱马仕当季款,全球限量。邹言微微皱眉,一副不太愿意却又别无他法的样子,惹得吴世宗差点骂出声。重新整好衣装,多余的人也被悄无声息地拖出去了,邹言终于开了口,说出自打进屋以来的第一句话:吴叔,多谢。嗤,等你一个谢字,真挺难,十几年了,拢共也就请我帮了两回忙,头一回是为了找什么人,正等着你提供资料呢,转眼你又说不用找了,这次的事,本来也轮不到我,算是我多管闲事吧。说着,吴世宗打开雪茄盒,开始挑挑拣拣。他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的打拼,经常往返金港一带,普通的香烟早就无法满足他,只有这种混着风雪和暴雨的粗犷滋味,才能勉强抚慰他的肺。挑了根最顺眼的叼在嘴里,他转身又拿出一包黄鹤楼。知道你们小年轻抽不惯雪茄,特地带的,喏,来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