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丁锐立容声尽厉,谭安笑而不语。 门口就响起了书童问冬的声音:公子,你可需要茶点 丁锐立见谭安不为所动,沉声说着:进来! 书童问冬的确端了茶点进来,认真给公子上了茶,丁锐立心里一沉,问冬的确是听见声音才问,进了房间还四周扫了一眼。 但偏偏是,不远书架处谭安,明明在,可书童问冬的目光扫过,就和扫过空气一样略过。 难道,是妖鬼丁锐立一股寒气涌上来,身体微微颤抖,不少传说袭上了心去。 公子,你还有什么吩咐书童问冬见四周无人,一切正常,就纳闷的问。 不用。丁锐立说着:我打算读书,无事不要进来。 知道了,公子。 等书童问冬离开了,丁锐立再次看向对面:你是谁 我,和你说了,临化县一个革职公差。谭安放下了书,重新说:苏子籍与我有夺妻之恨,更害我丢掉差事,我对他的恨意,只会比你多,不会比你少,你且信我就是。 见丁锐立不语,就说着:我要与你说的是关于苏子籍县试时的事。 县试他出了何事丁锐立根本不想和这可疑之人说话,但它要说,自己也只得敷衍下。 万万不可给它翻脸之机。 谭安叹了口气:我是县衙公差,自有着消息来路,听说,县试时的文章,他写了避讳字。 此话当真丁锐立就算戒心很重,还是一惊,随即不信:可我听说,苏子籍的县试只考了一次就中了,要是写了避讳字,如何能考取 这就是我要与你说的事了。谭安嗤笑一声,他虽写了避讳字,可有人帮着修改了文章。 何人这可是大丑闻,大把柄,丁锐立眼睛一亮。 还能谁自然是县令张大人。谭安摇头:你别看苏子籍只是个寒门子弟,实际上善于钻营,张大人就是收了好处,才修改了这避讳字。 这事,不仅张大人知道,就连教谕也知情,当场还有别人,消息就是那里传出来,保真!仿佛怕丁锐立不信,谭安还说了消息来源。 这让丁锐立开了眼界。 虽说谭安的说辞里有着前后矛盾的地方,但此时丁锐立相信,这事本身未必假,在屋内来回两圈,冷声说:这可是科场舞庇,我去令人去告,就算是县令也得罢官丢职! 告也无用。谭安笑了下,瞥了一眼,这人果是恨意很浓,要不,岂会立刻想出对策。 你莫非忘了,县试只考取童生,可童生并不算是功名。 是啊,童生不过是得到考取秀才的资格罢了,可不是功名,要是苏子籍考取秀才时这样做弊,不但可革了苏子籍的功名,就连张县令的乌纱帽也保不住。 朝廷开国不久,对这方面非常重视,虽还没有科场大案,但前朝一次科场大案,受贿考官和行贿考生立即处死,还株连亲属,父母妻子全遭流放,惩处异常严厉! 有这例子,本朝也不会轻放! 但不得不承认,苏子籍是有几分才学,想必经历避讳字,府试时不会再犯。 而仅仅只犯一次的话,还是在县试,上面的官员也不会去查。 想明白这事,让丁锐立更恼怒。 这事既无用,那你何必特意跑来告诉我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 丁锐立其实脾气并不算差,可中了术,对苏子籍的事都有着极强情绪,此时有些恼怒,瞪向谭安。 谭安老神在在坐下,也不恼,只是挑眉:我只是告诉你,他这人看似寒门,其实有后台,心机也深,不能蛇打七寸,必会成为大患。 见丁锐立面露思索之色,才慢悠悠说:其实,你想要的不就是这次省试,能考取解元么 本来你不用担心苏子籍,谁叫他进步这样快速 离秋闱还有三月,你不怕他突飞猛进,硬是把你的解元挤掉 丁锐立虽知此人挑拨,可真中心中隐忧,肌肉不由抽搐下,阴沉看了一眼,道:你有何办法,能让他不中 很快又说着:他才学的确不小,不能让他失去科举资格,此次说不定真的能中。 甚至和自己抢夺解元。 谭安就知道此人已入了彀:你钻了牛角尖,谁说一定要失去科举资格,才不能科举受伤,残疾,焉能再去科举 他残忍一笑:再说,失去科举资格,还可再考,说不定结了死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只有苏子籍残了,别说是这一次,以后前途也都毁了,就是不知道,你是否愿意下这狠手了。 这……你让我再想想。丁锐立有些心动,可又有声音在阻止,本来只是小冲突,要是闹到这程度就是不死不休了。 见着丁锐立迟疑,谭安有些不满意,叹了口气,取出了一根香,面露不舍,还是一挥手,就点着了,释放出烟雾。 丁锐立怔了一下,等回过神时,已面现阴狠,说:你说的对,他残疾了,必定前途尽毁,你有什么好办法留有把柄,对我不利,我可不做。 又狐疑:这事你可以作,为什么你不干,你莫非是想渔翁得利或者拿此把柄要挟我 就算在这时,丁锐立还是有几分清醒。 哈哈,放心,不会对你不利,知道挨着府城的水源镇吗谭安问着。 知道。 水源镇有着一个小湖,比不上蟠龙湖,其水也来自蟠龙河,湖虽无名,但周围景色不错,常有人踏青,更有着一座久无香火的水祠,你改日就邀请那苏子籍水祠玩耍,我会埋伏在附近,趁乱,毁了面容,将其打伤。 到时,就算分寸不好拿捏,只要面目有瑕,哪怕考取了举人,也就此止步,不足为患。 怎么样,下手我干,你只要引出他就可。谭安说着,要不是自己不能近身,又要借此人之手抵抗反噬,哪要这样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