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皇帝和国王,龙气都深藏,林玉清本隐藏的极好,我也看不透,可惜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获罪于天。 刚才激烈的天机转变,本来不关林玉清的事,可不知道为什么,却至少有三分反噬用在了林玉清身上,才使他本来潜伏的王气,再也掩盖不住,拼命反抗。 可惜的是,潜龙既出,非成就死,林玉清的王命已被天意斩断。 才说着,就又轻笑一声:来船了。 周瑶朝着远方看去,果然看到河的一侧,有一艘大船远远而到,虽离得远,但速度很快。 在这船的后面,还有几艘船,不动,似乎在压阵。 只这前面快速行来的船,就足以接应几十人上船也不显拥挤了,在旗杆上一面林国的大旗,迎风招展。 周瑶看到时,林玉清也同样看到了,他本觉得自己内力枯竭,精气已衰,这时王侯本性顿时占了上风,再不恋战,虚晃一招,就疾退。 苏子籍,我可无暇再陪你玩了,后会有期!说着,根本不管鲁玉,就掠空上船。 这时,大船已距岸不到五米,以林玉清的武功,几乎空中一个纵跃就能登上甲板。 而鲁玉见林玉清抛下自己就走,竟也不怒,甚至还冷冷一笑,看着半空的林玉清,一声厉喝。 放箭! 随着鲁玉一声命令,只听嗡一声,船上数十支弩矢一片呼啸而至,划破了雨丝,向着林玉清集中而射。 这变故,让所有人都一呆。 林玉清人在地面,这几十支弩箭,未必能伤到,只是偏偏屡次大战,不得不退,看到来船,惊喜下就跃去,现在人在半空,这样密集的弩箭,根本避无可避。 任由身体下落,虽无法借力,林玉清陡然间怒吼:天子之剑——铁桶江山。 只听噗一声,手中剑光一闪,一片冷寒剑气就笼罩了全身,外面看,却看不见人影,只是一束滚桶一样的流光! 御剑术!曾念真不由变色,剑术上达到登峰造极境界,能以气驭剑,突破人的极限,将速度、波震,力量在瞬间贯串成伟力。 噗噗只见满眼寒光,弩箭弹开,但还没有来得及惊呼,只见寒光一敛,一个人摔落在地。 噗半空跌下,堪堪跌在河岸上,离河水不过一尺,而且这短暂的寒光,林玉清宛是跋涉千山万水一样,脸色苍白,眼眶下陷,更致命的是,手臂、腹部、胸腹,都中了一矢,箭头直入,从后背都看到了。 这样伤,让他犹空中而落的雁,只能悲哀跌落在河滩上。 仓促之间,果剑法不及弩弓。 苏子籍微微蹙眉,转念一想,侠以武犯禁,要是连弩弓聚射都能抵御,那天下还有谁能阻挡,别的不说,游击战袭杀官员,就谁也受不了。 不过,眸光转眼看着船上的林旗,就是一暗,别说,他还真没想到,跟着林玉清的人,竟会在这时突然背叛。 虽说不知为了什么,但这机会难得,不看到林玉清死去,苏子籍终是不放心,他就想要上前,才踏出两步,就感到了一阵心悸。 之前在殿试时,我感到心悸,结果不悔遭遇截杀,现在我又感到心悸,不悔应该安全无忧,难道是林玉清还有临死反扑的力量 自见识到了林玉清的琴棋双绝,以及剑术的绝顶,对这个人,苏子籍就从不敢小看了。 苏子籍遵从自己本能反应,又后退两步,站在原地,只是不动,看着不远处已半个身子泡在水里,只剩下上半身还扒着河滩的男人。 为什么……林玉清显大限将至,质问鲁玉的声音都十分虚弱,气若游丝:你为什么背叛我…… 鲁玉大概看出了林玉清已没能力对付自己,竟走上前,站在距离林玉清不过二三米远的地方,感慨说:公子,我可没有背叛,我生是林国的人,死是林国的鬼,我也没有什么办法,这都是大王的命令,你不能怨我。 事到现在,原本口口声声称林玉清主公的人,竟改口称呼公子。 这样的态度,也难以看出为难,林玉清自是不信。 不……不可能……林玉清断断续续地反驳:我对他并无威胁,他……他没必要下此毒手…… 公子,你一向聪明,这次又被你猜对了。鲁玉叹着:可惜,你永远聪明得不是地方,也不得时机。 公子,你既经历过郑朝太子的事,又怎么会想不到,你的才名,是否会让人忌惮呢 再说,安平君还许了好处。 原来……原来是这样……林玉清听到这里,没再反驳了。 安平君,林国的一位王子。 这人看起来爽朗大方、孔武有力,又有着大将军的岳父,颇得武将喜欢,但实际上,却是个瑕疵必报、心胸狭窄的人。 惯是嫉贤妒能,若此人容不下自己,倒说得通了。 可此人在林国几个王子中,并不算是最出色,林玉清实在是想不到,鲁玉背叛了自己,就是选了这人。 似乎是看出了林玉清的心中所想,鲁玉重重的一叹,真的有些遗憾:公子,你潜伏大郑二十年,付出不小,也经营出了基业,这本无错,你错就错在,还想回林国夺嫡。 夺嫡也罢了,你完整携带力量回去,与我林国有益,大王虽不喜于你,但你毕竟是大王的儿子,说不定还真会给你夺嫡机会。 因此公子没有遇到丑闻被曝这事,胜利回去,我自然是站在你这一方,可你气运不佳,出了这事,不但全盘崩溃,而且获罪于大郑。 这样狼狈回去,就算公子您惊才绝艳,又要多少腥风血雨才能东山再起,您或等得起,可这种惨烈斗争,不知道要死多少部属,我已等不起,赌不起了! 别说我,大王和林国都等不起,赌不起,与其让你回国,徒给国内增添变数和血腥,还不如一了百了。 公子,您是大王的儿子,久受国恩,死了也有庇佑,还请你大局为重,就死在这里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