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八成新的米尼步枪被一只棕黑色的手宛若情人一般抚摸,熟练地拆卸组合各种零件、装填子弹…… 令人眼花缭乱的一番操作过后,它来到一位厚嘴唇、短头发、看起来相当英俊的一位南印尼斯小伙子手上,对准了不远处的靶子,扣动扳机。 砰! 一声枪响。 子弹直接打中了靶心。 干得漂亮! 旁边一位皮肤白皙细腻宛若象牙,容颜精致,宛若洋娃娃一般的少女微笑鼓掌:沙鲁克,你的枪法越来越好了。 沙鲁克放下枪,摇摇头:这都还要多亏了你,柯妮小姐,否则我们根本无法修复这些缴获的战利品。 一杆现代步枪的制作,需要一整个军工产业的支持。 理论上来说,没有半点科技与工艺底蕴的土著部落是根本无法批量生产与修复步枪的。 不过,这并非一个纯粹科学的世界。 这位‘柯妮小姐’是一位‘曜’之途径的‘工匠’,修复一些枪械自然是举手之劳。 沙鲁克站在柯妮小姐面前真诚地道谢,但两者看起来却极不协调。 因为这位柯妮小姐,个子只有一米五,比高大英俊的沙鲁克矮了整整两个头…… 沙鲁克是反抗军‘叶尼派’中的骨干,这一次也是获得了‘马库尔派’败落,一部分人准备前往雨林深处挖掘宝藏的消息,准备过来捡个便宜。 这是我应该做的。柯妮穿得相当男孩子气,只是在望向沙鲁克的时候目光就变得柔和。 可是……我们只有几个‘工匠’,想要让整个南印尼斯复兴,必须引入白人的科学,建立钢铁厂、冶炼厂、生产线……才能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枪械、大炮、战舰! 沙鲁克脸上有些黯然:这需要钱,很多很多钱,还需要土邦联合起来,一起放下成见,甚至向白人学习……‘马库尔派’的主张太过偏激了……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们需要获得库库尔坎的宝藏!让它被正确地使用,而不是给那些‘库马尔派’的人去浪费!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这一切的。柯妮举起小拳头:我也会陪着你一起,抗击邪恶的英维斯! 沙鲁克咧开嘴大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两人一起走回营地,来到用餐处。 他一边接过用芭蕉叶包裹的米饭,一边有些奇怪地看向柯妮:小柯妮,我一直都没有问你,你不是英维斯人吧那你是罗曼尼公国、或者铁萨戈人 这个‘柯妮小姐’是沙鲁克在一次任务中从路边捡到的,来历很神秘。 不过,对方一直没有多说,他也就没有深入询问。 但从柯妮小姐对英维斯毫不掩饰的恶感来看,她应该不是那一个王国的人。 并且,对方热情善良、又大方爽朗,十分主动地帮助殖民地土著反抗暴政,不得不说,沙鲁克有点喜欢对方了。 我啊…… 柯妮低下头,用小皮靴踢着地面上的石子:我……没有家。 不用担心,这里就是你家。 沙鲁克温柔地将手掌按在柯妮头顶,让这个女孩露出被撸毛的小猫一样的表情:我会永远拿你当我的妹妹的。 啪! 下一刻,柯妮就炸了毛,一脚狠狠踢在沙鲁克的小腿上,让这个傻大个不停地跳脚。 周围的反抗军成员对此早已见怪不怪,脸上各自露出怪异的笑容,在一边看戏。 …… 柯妮与沙鲁克打闹嬉戏的时候并未发现,在周围的旁观者中,其实还有一个人! 亚伦穿着冒险家的衣物,戴着帽子,背了个背包,手里还有专门用的野外工铲。 这是他为了满足一下自己野外探险兴趣而置办的全套装备。 不过,在卧底的马塞传出消息之前,他就发现了另外一处反抗军营地。 此时,就是利用‘哲学家’的认知篡改能力,在营地内到处串门。 他的视线,不由集中在了生闷气的柯妮身上,表情渐渐凝重:命运不协调之人! 命运! 这是唯有‘虚妄之灵’才能涉及的领域! 因此,‘意外律’也只有亚伦独有! 涉及此等领域之后,他能敏锐发现某人的命运波澜,甚至不用占卜都能获得灵感片段。 在他的眼中,这位‘柯妮小姐’的身体周围,就有一圈水波一样的纹路,与命运长河有着轻微的不协调。 ‘于尘世之中,能一眼就看出这点命运波澜的,也只有我了吧’ 亚伦想了想,体内灵性转化,变成了‘秘’之灵性! 此时,他就是纯‘秘’之途的第五原质,半个‘守门人’! ‘‘守门人’看守的是‘多重历史之门’!’ ‘而‘诸史专家’研究的是诸史的变迁,也唯有他们,才能看到不同的历史画面,察觉历史的不协调之处……’ 亚伦来到柯妮身边,用‘诸史专家’的视角,仔细观察着这位女士。 由于‘哲学家’的认知篡改还能维持一段时间,因此他身上的这一层干扰并未消散,也就没有引来警惕与惊呼。 在‘诸史’的视角中,一层又一层历史迷雾自柯妮小姐身上散开,化为一幕幕完全不同的影像。 亚伦看到了‘柯妮’穿着一身脏兮兮的怪异军服,躲在壕沟里面对重炮轰击的场景…… 在另外一层历史画面中,他又看到了对方打扮得宛若一位公主,在舞台上引吭高歌…… ‘这就是‘诸史专家’的视角每个人在不同的历史中,可能拥有不同的命运’ ‘为什么只有她给我的感觉如此不同’ 亚伦继续望着柯妮小姐,在她身上盘踞的历史迷雾越发浓烈,无数光球自其中生出,似乎每一颗光球,都代表着一种历史的可能。 在光球之内,有不知名的虫豸蠕动。 最终,这些光球汇聚在一起,组成了一扇有些虚幻的‘无形之门’! 无数历史、无数可能,一切尽在门扉中流转。 ‘这是‘守门人’的视角……柯妮曾经穿过‘多重历史之门’!她并非我这一重历史的人,她来自不同的历史!’ 在亚伦心中,骤然浮现出一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