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怀张笑的没心没肺的,好似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他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不在意。或许对他而言,这一辈子活成这样已经够够的了。刘怀张问道:不能笑吗陈长生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这样的一个官,不为权,不为利,心只在百姓与家国,这样的人蠢的厉害,但却不能有人说他任何的不是。就算是陈长生自己,也觉得没什么能说他的。陈长生说道:陈某能说上话的人少,相熟的更是少之又少,若是你真的一命呜呼了,大概我也会觉得可惜的。刘怀张听后说道:承蒙厚爱,刘某不过做了一个官员应该做的事罢了。我可不是欣赏你当官的才能。陈长生道了一句。刘怀张如方才一般傻笑了一声,他明白陈长生在说些什么,只是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而已。他是倔强的,再多的道理在他这里都说不通,他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陈长生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问道:明日还去茶楼吗刘怀张听后顿了一下,想了想后答应道:去。如此便好。陈长生答应了一声,随即起身说道:别真的咽了气了。刘怀张点头笑道:故事还没听完呢,经还没取到,我还舍不得死。陈长生点了点头,随即便转身走出了屋子。刘怀张起身相送,将陈长生送出了院子。刘怀张看着陈长生离去的身影,却是忽的又笑了起来。大概是觉得奇怪。又或者说,觉得他与众不同。刘怀张猜了些许,又有些下不了定论,摇了摇头后便回了屋里躺着。可躺了没多久,他却又坐了起来。拿出那纸张铺在了那张有些倾斜的桌面上,细心磨墨后便提笔在那纸上写了起来。也不知会写多久。……离开的陈长生回忆起刘怀张的傻笑。他觉得刘怀张应当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可却又蠢的厉害,这两样都占齐了。陈长生没再去想,别的他做不了,但让刘怀张多活两天至少是可以的,好歹熬到这场闹剧结束。临近日暮,上京城中忽的多了几分肃杀之意。尤其是皇城外的街道上,每十步便会有一个官兵把守着,以至于坊间的人也在好奇出了什么事,但是问谁却都没能有个结果。当然,定然也有知道的人。无非就是昨夜逃离上京的人太多了,天子震怒,故而才有了如今这般情况。该走的都走了,如今再来防着又有什么用呢。陈长生摇头道了一句,他仰头灌了一口酒,慢悠悠的走回了常府。他倒是没想到常山今日回来的这么早。府上的厨娘做了一大桌子好菜,但这桌上却只有陈长生与常山,当然弦乐也在,但她已经是亡魂了吃不了这些。陈长生问道:今天怎么弄这么丰盛临行饭。常山说道。陈长生问道:去哪常山说道:原本派遣至景北的守将昨夜带着妻儿逃了,官家今早召我入宫,命我带领援军去景北增援。陈长生听后微微一顿,忽的想起了回常府时所见,府上的丫鬟下人少了许多,一路都不曾见到过几个。兴许是常山都将其遣散了。弦乐坐在一旁,她看着常少卿,心中忽的有些恍惚。她亦是觉得忽然,为什么这样的事会落在少卿身上。弦乐问道:为什么是常少卿,不能是别人了吗军中的守将大有人在,为什么偏偏是你常山说道:昨夜出逃之人太多了,官家难免心里没底,才让我带队前去增援。弦乐听后心中微顿,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陈长生知晓常山去意已决,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早早的遣散府上的下人。他没有劝什么。而是问了一句。陈长生问道:若是一去不回呢常山听后微微一愣,随即答应了一句:那便一去不回。陈长生沉默了片刻。回过神来后伸手拿起了桌上放着的酒壶。常山却是忽的开口道:常山能尝尝先生葫芦里的酒吗,在山上的时候便听师父时常说起,有些想尝一口。陈长生听后一顿,随即放下了酒壶,他将腰间的酒葫芦放在了桌上。喝个满意。陈长生道。常山笑道:多谢先生。先生说的让他喝个满意,但最后却也只喝了一杯。因为这一杯过后,他便起身前去披甲。那匹快马……早已等候在常府门口等候多时了。弦乐随先生一同来到了府门口,要送一送常少卿。披甲的常山显得威武了几分,驾上那快马似有大将军之资。有那么一瞬间,弦乐甚至觉得常少卿应当就是大将军才对,做少卿,反而是埋没了他。陈长生看了他一眼,问道:既已披甲,为何没有兵器在手常山顿了一下,答道:军中到时会发的。陈长生问道:刀枪剑戟,善使什么常山嘴唇微张,随即答了一句:此去杀人,当挥长刀。陈长生抬起手来,对那宅院中的一棵青柳轻轻一招。一根柳条落入手中。陈长生拔了一根头发,抬手之间,那头发落入柳条之中。长袖挥过,在那法力之下。手中柳条化作一柄长刀。常山心中惊骇不已,连忙屈身,举起双手接过那柄长刀。他打量了一眼那柄柳条所化的长刀,泛着银光寒气,绝非凡物。谢先生赐刀!!陈长生看着他,说道:若是能回来,记得回道观给你师父上炷香,他这辈子最惦记的便是你们师兄妹四人,就当报个平安。常山站起身来,他收起那柄刀,看着先生,深深的点了点头。跨上快马,扯动缰绳。常山回望了一眼先生,说道:陈先生,常山可否求您一个事。嗯若是真的一去不回,先生有空回了道观可否代我跟师父说一声,就说……常山的话语一顿,却是忽的笑道:就说常山在凡间享福……不乐意回来了。陈长生看着他,再次沉默了下来。那位青衫先生闭上了双眸,似是无奈一般,轻轻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