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是喜脉。”何元凝声道。“退下吧。”萧漪轻启唇。抚上小腹,萧漪眼神有些空,许久,她低喃,“你的出生,就带着算计。”“有一天,或许你会怨我,为何要将你生下来。”“我唯一能承诺的,就是护你长大。”萧漪闭上眼,将杂乱的心思压下去。……荣国皇宫,皇帝楚显满脸不安,见内侍进殿,他忙看过去。“皇上。”顺德摇了摇头。楚显一拳头砸在书案上,萧漪迟迟不走,是不是想把他一起杀了?抓捕少女的令,是那些勋贵巴结萧国,又不是他的令!“皇上,离了赤远军,萧漪再厉害,也就是个女子,咱们要不……”顺德在脖子上划了划。楚显大惊,几乎是冲上去捂住顺德的嘴。“这话你也敢说!”“滚出去!”楚显冷着脸呵斥。萧漪是女儿身,但她是一般的姑娘?楚显敢肯定,他上午动手,下午就能和先祖会面。出御书房后,顺德看了看周围,不引人注意的去了前门。男子藏身在阴影下,看其装扮,是御林卫,见顺德过来,他往前走了一步,以眼神询问结果。“皇上怕极了萧漪,连念头都不敢有。”顺德压着声道。御林卫皱了皱眉,“你再鼓动鼓动。”话说完,御林卫立马离去。顺德环顾了下左右,往相反的方向走。忠康侯府,张文曜一脸阴鸷,没有赤远军在旁,萧漪再能耐,还能以一敌百?压下郁气,张文曜看向管家,“再支取千两黄金,本侯就不信要不了萧漪的命!”杀子之仇,他必报!晚间,顺德给楚显奉茶,“皇上,奴才不想多嘴的,但萧漪实在太野蛮了,这好歹是荣国,她杀人都不问一下您的意思。”楚显手拍在桌子上,面色很难看,“朕都同你说了,不要提她!”“荣国面上是朕做主,但实际掌管的人,你不清楚?你让她问朕什么?问朕想什么时候死?”见皇帝发怒,顺德连忙跪下,“皇上息怒,奴才就是为您不平。”“朕吃的好,穿的好,要你一个太监操心!”楚显一脚踹翻顺德,“若不是看你伺候多年,还算尽心,朕非拔了你的舌。”“奴才该死!”顺德扬手打上自己的脸,啪啪声接连不断。直到血水从顺德嘴角往下流,楚显才喊了停,“去外面跪着,再有下次,就不是你自己动手了。”“谢皇上。”顺德含糊不清的谢恩,一张脸红肿不堪,无法辨清原本的模样,他拿袖子擦干净地上的血迹,往外跪行。“真是好日子过够了。”楚显低骂,甩了甩袖,往后宫走。庄园里,萧漪搅动安胎药,神情浅淡,对亲卫的话,似在听,又似没在听。等亲卫停了,萧漪才开口:“忠康侯府倒是富裕。”“下去吧。”仅说了一句话,萧漪便挥退亲卫。安胎药已经有些凉,萧漪尝了一口,眼底有些许愉悦,她并不喜欢苦味,幼时,往往要母亲哄许久,才肯喝。那些记忆,已经久远的恍若前世。将苦味极淡的安胎药饮尽,萧漪走至窗前,观赏月色。许久以前,她也憧憬过与心仪之人踏山川,相携白首。只可惜,上天不愿厚待她。一大早,忠康侯府的大门就被人踹开。“侯爷,不、不好了!”护卫连滚带爬,脸白的不像样子,手脚更像新装上去的,一进屋,他就扑倒在地上。“清河郡主!清河郡主来了!”张文曜手上的碗砸在地上,啪的一声,四分五裂,他呆了两秒,魂魄才回体。“萧,萧漪,她,她怎么来了?”张文曜眼睛闪动,慌的不成样,难道是知道他雇杀手?“去,去拦住她!”张文曜哪还坐的住,推开桌子,就大跨步往外跑,想从侧门逃离。但萧漪既来了,忠康侯府的门又怎么可能出的去人。张文曜被萧漪的亲卫提到前厅。“清河郡主这是何意?”张文曜稳住心神,愤怒质问。“忠康侯很舍得银子。”萧漪抬眸,不急不缓的吐字。张文曜瞳孔骤缩,腿就是一软,她知道!她知道了!!!咽了咽喉咙,张文曜手脚发凉,眸子疯狂转动,想从萧漪手里逃脱。“清河郡主,钱已经给了出去,即便你杀了我,那些人也会动手。”“咱们各退一步,你离去,我撤销杀令。”“如何?”张文曜眼神急切。萧漪没说话,拔出了长剑,以行动回应他。捂着脖颈,张文曜死死瞪着眼,“你!你!”跪倒地上,张文曜抽搐了两下,满脸不甘,“他们、他们不会、放、放……”萧漪移开眼,大步往外走,眉心微蹙,压制涌上来的恶心之感。现在的她,竟闻不得血腥味。“打开忠康侯府的银库,好好对对账本。”翻身上马前,萧漪朝亲卫道。远离人群,萧漪再忍不住,扶着树干呕起来。皇宫,楚显眼睛大如铜铃,“你说什么!萧漪把忠康侯杀了?!”内侍点头,看了看大殿,压着声道:“听说忠康侯花重金买杀手,想要清河郡主的命。”楚显眼睛又大了大,“看不出来啊,忠康侯还有这胆子。”“真是万幸,朕没犯蠢,就说了,人别跟罗刹斗,这哪斗得过?死了吧。”楚显直摇头。“把顺德给清河郡主送去。”楚显忙道,他得让萧漪知道,他很安分,一点旁的心思都没有,要杀杀别人。铁匠铺里,男人们面面相望,最后一个年轻的开口:“咋办?还做不做?”“做什么?”“杀萧漪啊。”“老子杀你爹!”高瘦的男子一巴掌拍了过去。“赶紧把金子给清河郡主送去,送双倍的!”“记住,话说明白点,我们就没动过心思,就是看忠康侯好骗。”年轻男子皱眉,“这是不是坏了声誉?”“去你妈的声誉!”高瘦男子这回拿脚踹,还不是踹一脚,“都明面上了,你是觉得萧漪弄不死我们?”“老子特么就没这么后悔过。”要不是怕跑不掉,高瘦男子已经逃了。都怪忠康侯给的太多!但凡少一点,他也不会抱着事成后远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