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柳韵应了声,杨束在,她心里安稳了不少。“去过浣荷院了?”柳韵微抬头。“还没。”“管策说墨梅有大劫。”柳韵轻启唇。杨束愣住,脸上的笑肉眼可见的消失了。“还麻不麻?”杨束环住柳韵的腰。“不麻了。”“我晚些再过来。”杨束松开手,跟杨宁打了声招呼,他出了扶湘院。……陆韫将批复好的折子合上,听到脚步声,她扬起笑,“桌上有蜂蜜,你自己看着来。”“让墨梅看着来,给多少她能吃多少。”陆韫猛的抬头,四目相对的那刻,她眼眶红了。“我回来晚了。”杨束几步到陆韫身前,将她拥入怀里。陆韫手环住杨束的背,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柔弱,“不是还要两天?”“想娘子想的睡不着,干脆昼夜赶路,好早点见到你。”“怎么憔悴成这样。”杨束抚上陆韫的脸,心疼不已。“我该早些回来的。”陆韫扬起抹笑,但下一秒,她落下泪。陆韫再早慧,说到底也只是十七岁的少女,扛这么重的责任,怎么可能不惶恐。加上墨梅的事,她心底的那根弦彻底绷不住了。“夫君。”陆韫低唤,头埋进杨束胸口,“我害怕。”直到此时,陆韫才展露出自己的柔弱。“我要墨梅好好的,好好的……”陆韫声音里染了哭腔。杨束搂着她的手紧了紧,柔声道:“秦王府防守严密,没人能闯到这里来。”“韫儿,一切有我。”对上杨束坚定的眸子,陆韫心底的慌乱缓缓沉了下去。“睡一会?”擦去陆韫脸上的眼泪,杨束将人抱了起来。为陆韫脱去鞋,杨束在她身侧躺下。两人看着彼此,谁也不肯眨眼。“我给你哼一段?”杨束清了清嗓子,满脸自信:“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不要被我的样子吓坏其实我很可爱寂寞男孩的悲哀说出来,谁明白求求你抛给媚眼过来哄哄我,逗我乐开怀嘿嘿嘿……”陆韫提了提被子,默默闭上眼。这个调子,她没听过,唱的很好,就是她有点困了。这就睡了?他还没唱完呢!感情这是催眠曲?杨束将陆韫往怀里揽了揽,在她额头上吻了下。秦州事务繁多,这些日子,她一定是极累。看着陆韫,杨束满眼柔情。在榻上躺了半个小时,确定陆韫睡熟了,杨束小心抽出手,动作极轻的下榻。穿好衣物,他回头看了看,随后,轻步出去。迎面撞上墨梅,杨束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韫儿昨晚没睡好,让她多睡会。”走了两步,杨束转过身,把桌上的蜂蜜给墨梅,“拿去吃吧。”墨梅没接,往后退了退,都怪她平日太贪吃,小姐才不想要她了。“姑爷,厨房有鲜活的鲫鱼,我让她们炖上。”墨梅行了一礼。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杨束懵了,我擦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回头得问问韫儿,小丫头受什么刺激了。居然连蜂蜜都能拒绝了。把陶罐放下,杨束往怡然居走。管策在院里下棋,见杨束来了,他站起身。“先生,你是清楚的,我没天命。”杨束闲庭漫步般走向管策,随口道。“是。”管策倒了杯茶给他。“既如此,你现在又是何意?”杨束眸子犀利了几分,“管策,本王的心胸并不宽广,谁敢拿我戏耍,我必要他的命。”杨束直直看着管策,眼神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管策有多信天命,杨束是亲眼瞧过的,如今的辅佐,谁知道有几分真心。别是“真龙天子”迟迟不出现,拿他当个消遣。“下一局。”管策把棋盘摆好。“一臣不侍二主,我认了秦州,便不会去助旁人。”杨束掀起眼皮,“不等那个天命之人了?”“不等了。”管策回答的干脆。杨束走了步卒,“起夜摔着脑子了?”“杨束,你没天命,但不会有人比你做的好。”“我也想看看,我们能不能从框里跳出去。”“斗不过,也就是一死罢了。”管策语气随意。“你前头表现过于差劲,拽的跟个二百五一样,我总觉得你会跟人跑。”杨束没同管策客气,直言不讳。“天命之人,应要出现了。”管策抬眼,缓缓开口。杨束手指交叉,目光平静的注视管策。管策抿了嘴角,“我要跑,早跑了,外界传言里,总没有骂我两面三刀的?”杨束晃动茶水,倒是没再讥讽。管策傲,只图自己痛快,但有些事,是不屑做的。“丑话说前头,跟了本王,你要敢跑……”杨束看向天,请不出雷震子,他还整不出电?“要不你还是装一下?”杨束拿起炮,将管策的車吃了,“本王惜才,也愿意礼贤下士。”“但路要不同,纵有翻天之能,本王也不稀罕。”“管先生想开了,本王该顺顺你的心意,但没办法,我这个人记仇,你就多忍忍。”“墨梅那,有法子化解?”“主要目标,是我还是韫儿?”杨束声音寒冷。管策摇头,神情严峻,“天相乱了,气运不在你这里,只能多防范。”“你不是很厉害?就推算不出什么?”杨束扫视管策,老家伙是不是没尽力?管策饮了口茶,“我要能斗过天机,至于从棺材里爬出来?”“真那么厉害,天命之人,不是由着我指定?”“叫人失望。”杨束起了身,再下下去,这棋就输了。一大把年纪了,脑子咋还这么好!炖了能给他补补?杨束抬腿往外走。浣荷院,陆韫呼吸平稳,睡的很沉。杨束看了会,脱去自己的外衣,掀起被子一角,钻了进去。天命之人?有胆就过来,看他劈不劈他就完事了。手搭在陆韫腰上,杨束闭上眼。心神一松,疲惫感如山般压向杨束,仅一会,他就沉沉睡去。墨梅将地上的落叶捡干净,紧接着去擦栏杆,一刻都不让自己闲着。她宁可过回武威侯府的日子,也不要离开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