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誉王瞬间脸色更加阴沉了,盛心悦一个小小的庶女,自然调动不了宫里的人,以他的反应,很快就明白了。 盛浅予早就料到他会是这样的表情,一点也不奇怪,接着说:当时情况紧急,我只能拉着四妹妹挡刀,不过我没想到四妹妹竟然这般委屈跟父王告状! 这话说得,誉王猛然瞪大眼睛,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毕竟是盛心悦自己作死在前,可是,如今这样的局面,也让他憋了一肚子火。 你知不知道那是在皇宫!你们到底有没有一点分寸! 誉王一剑砍在旁边的树上,生生把胳膊粗的树拦腰砍断! 树枝划过来,盛浅予往后躲了两步,脸上还带着刚才慌乱,咬了咬唇,倔强地抬起头,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说到分寸,我自以为从进宫门开始就小心翼翼,琉璃园发生的事情,父王和太妃也是看在眼里,我有什么让您觉得不妥的地方吗 一句话,问得誉王张不开嘴,的确,这一天,她所做让人挑不出毛病,甚至,几次殷离修为难誉王府都是她化解的,可是,芷妃因为她被夺了权也是真的! 盛浅予似乎看出了誉王心中所想,暗自冷笑一声,借着说:父王向来心思缜密,你应该也清楚那宫女背后的人是大姐姐,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选择在后宫对我这个只见过一次的妹妹动手,可我却不得不在皇上面前护着她!是,我从小被人批了天煞孤星的命格,如果父王觉得这些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您再把我送回乡下,我没有丝毫怨言! 说完,盛浅予伸手往眼前抹了一把。 刚才趁着誉王不注意的时候,她不着痕迹的摸了一下后颈,如今手上沾着一点催泪粉,这一抹,眼泪就止不住的哗啦哗啦往下流。 泛红的眼睛,真实的眼泪,再加上盛浅予不停颤抖的肩膀,真真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愣是让誉王这张常年冰冷的脸动了容。 之前的情况,太妃也跟他说了,不得不承认,要不是盛浅予,芷妃就完了,陷害皇后,即便皇上不追究,皇后的娘家也是王府,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样想着,誉王心中多少有几分不忍。 好了,不要哭了,这件事情不怪你,回去之后,父王一定会给你个说法! 誉王说着话过来拉盛浅予,而盛浅予似乎被吓到一样王后退了一步,一瞬间,竟然有些尴尬。 她倒不是真的害怕,而是,誉王这种常年征战沙场的人,身上的杀戮气息本就严重,而这段时间相处,不光是对自己,他对家中的子女也从来都是不苟言笑,这样一个严厉的父亲面前,她退这一步才是正常。 誉王低头看着她,半晌叹一口:好了,你也不要多想,你是父王的孩子,不是什么天煞孤星,誉王府就是你的家,哪里都不去! 以前在誉王心里,盛浅予就是给家里带来麻烦的人,可是经过崇天寺智清大师批命点化之后,也下意识对盛浅予多了几分期待。 毕竟,智清大师不光在冥苍国有威望,甚至其他国家也都常有贵族前来请教。 盛浅予抬起头看向誉王,受宠若惊的点点头:多谢父王。 好了,回去吧! 誉王转过身,这一次他没有去牵盛浅予的手,而是拉过缰绳。 一路乖巧的跟着往外走,车夫还在外面等着,看到誉王和盛浅予出来,紧忙从马车边沿跳下来,恭恭敬敬的等着。 誉王依旧骑马在前面引路,盛浅予没有让车夫垫背,直接跳上去,刚坐下还没来得及长出一口气,忽然感觉后背一愣。 谁…… 她下意识喊,可声音还没出来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那手很大,甚至将她半个脸都捂住了。 别出声! 压低的男生擦过耳边,盛浅予转身,刚好撞进了殷离修那双阴骛冰冷的眸子里。 你怎么来了 他松开手,她压低了声音问一句,也许是之前被他压到水里之后有了防备,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嗯!这个阴晴不定,性格怪异的变态,还是离远点比较安全。 然而,这悄无声息的动作也没有躲过殷离修的眼睛,不等她挪开,伸手往她的后领一揪,像拎一只小鸡子似的将她拎了回来。 在荒园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怕本王 殷离修慵懒的靠在马车的垫子上半眯着眼睛,揪着盛浅予后领的手往上移动,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身上,手在她脸上像捏个面团子似的来回揉搓。 盛浅予被他揉的五官扭在一起,眼泪都揉出来了。 殷离修你大爷啊,放开老娘这张如花似玉倾国倾城的脸蛋啊!要不是打不过你,早就一脚踹你脸上了! 心中忍不住谩骂,可识时务者为俊杰,在打不过他之前,盛浅予也只能装成乖乖的兔子。 不,不是,只是晚霞中看到玄王殿下这天人才有的容貌,心中紧张而已! 盛浅予咧咧嘴,真想一口把他的手指头咬下来! 麻蛋!可是她不敢! 哦这么说,你很仰慕本王的容貌 殷离修的声音之中带着丝丝魅惑,不等盛浅予回答,他又兀自说道:也是,京城之中,似乎没有人不仰慕本王,你们女人可真是庸俗! 说完,他还特别不要脸的叹一口气,听起来似乎很无奈的样子! 盛浅予忍不住翻个白眼,却不想脸上的肉被他拽着,眼皮都不能随意动! 咔咔! 她似乎能听到自己关节发出的声音! 太憋屈了!要不是怕挨揍,她真的会动手的!真的! 也许是触碰到盛浅予眼角的湿润,殷离修一顿,随后松开了她的脸,双手垫在脑后靠在了后座。 盛浅予托着自己的脑袋,动了动五官,这才感觉到这张脸是自己的。 殷离…… 转过脸正要说话,却发现殷离修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均匀,明显是已经睡着了! 这,这人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你奶奶个孙子啊!折腾完自己就这么睡着了,你是太闲了吧! 回你的玄王府睡觉不好吗为什么非得来跟自己挤马车 盛浅予鼓着眼睛,脑补着把那张帅脸打成熊猫眼!然而,她真的不敢! 不光不敢,还得小心翼翼的不能吵醒他,甚至还要给他盖上一件毯子! 这是造的什么孽,上辈子该不会是欠了他巨额债款吧 不,上辈子自己可从来不欠钱,更不认识这个人! 越想越不平衡,可又不能做什么,现在马车里最舒服的地方被殷离修占了,她只能蜷缩在角落,也许是太困了,就这样迷迷糊糊竟然也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到了王府,睁开眼睛,旁边已经没有了殷离修的踪影! 实在想不明白那人为什么会闲着没事跑自己马车里来,难道只是为了在马车里睡一觉 以他玄王的地位,想要什么样的马车没有非得跑自己马车里这人也是抽风! 再次朝四周看一圈,依旧没有殷离修的影子,盛浅予撇撇嘴,跟着誉王进了王府。 远处酒楼的楼顶上,殷离修透过窗户朝誉王府的方向看过里,见盛浅予进去,微微勾起了唇角。 刚进门,管家何叔就迎了出来,他似乎没想到誉王跟盛浅予一起回来,嘴边的话斟酌一下才开口:王爷,三小姐,太妃已经在前厅等着你们了。 恩! 誉王沉沉的应了一声,也没有理会盛浅予,抬脚往里走。 盛浅予看出何叔眼睛里的担忧,朝他笑笑,也跟着走,绕过花园,还没来得及进前厅,就听到里面传来哭闹的声音,除了早已料到的盛心悦,那声音里还有珍姨娘。 誉王在门口停下脚步皱了皱眉头,随即抬脚走了进去,盛浅予看似紧张紧忙跟了过去。 这是在吵什么! 誉王的一声冷喝,将众人的目光引了过去,瞬间,哭闹声音戛然而止,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珍姨娘那嘹亮的嚎叫又响起来。 王爷,您可回来了!您可要给悦儿做主啊! 珍姨娘哭的悲天跄地,说着话跪着过来一把抓住了誉王的衣服。 她没有资格去百花节,所认为的事实都是誉王妃和盛心悦说的,在她心里,自然盛心悦是被欺负的,这才吵着过来让太妃做主,却没想到,先是让太妃一阵训斥。 如今看到誉王回来,似乎找到了依靠一样,满心的委屈全都哭喊出来。 相比珍姨娘的大嗓子,盛心悦只是低声哭,有几分是真的不清楚,可听在众人耳朵里却是可怜无比。 再加上她如今两只胳膊都被白色的纱布绑着挂在脖子上,一张笑脸苍白,可怜兮兮的模样,任谁都看了都心疼。 盛浅予站在誉王身后看着这对母女,再看看旁边站着的誉王妃,心中不由得冷笑。 也不知道该说这对母女没脑子还是该说她们天生就是让人用来挡枪的,一个两个的,特别喜欢在这种一碰就炸的局势下出风头。 你别哭了,这件事本王自会处理! 毕竟床头的女人,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誉王虽然冷着一张脸,却终究还是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珍姨娘想来懂得抓住男人,顺势柔弱无骨的靠进了誉王的话里,抽抽噎噎好不可怜。 旁边誉王妃和烟侧妃看到誉王对珍姨娘这么耐心,都不由得黑了脸。 予儿,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