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魏杨诡异地扭动着手中的摇铃。众多「原住民」就像是被驯服的狗,跟随着魏杨的指令毫无感情地向着「参与者」们撕咬而去。看着魏杨将众多人如牲畜一般的玩弄,看着那些原住民身上日积月累的伤口,和完全麻木了的表情,楚天秋的脑海中不禁冒出了想法。如此作风的魏杨,到底是正义的……还是邪恶的?他在用已死之人进攻将死之人,由于「原住民」根本没有主观意识,仅能靠本能进行活动,所以进攻起来几乎是清一色的自杀式袭击。楚天秋也是在「天马时刻」之后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血流成河」。如此巨量的鲜血流出,沿着地面上的沟壑汇成一道道小溪,仔细听去,甚至还有微弱的潺潺声。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又有谁能说魏杨是代表正义的一方?人在他的手中就是牲畜,毕竟他始终保有「天级」的思想。不……楚天秋摇摇头,或许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偏颇了。「原住民」并不是在魏杨手中才变成牲畜的,他们早就已经是了。几乎是以十人之命换一人之死,「原住民」前赴后继的在摇铃声中扑杀上去,在如通野兽一般撕咬了几十人之后,剩下的包围圈几乎是落荒而逃。毕竟聚集起来的「参与者」本就是乌合之众,既没有首领也没有战术,见到有人开始死亡之后无法第一时间预估死亡人数,只以为是兵败了。一旦有第一个人开始溃逃,剩下的人便会紧跟其后。魏杨采取「围城必阙」战术,和秦丁冬分别从左右包围「参与者」,给对方留下了足够的逃亡路线,这才让整场战斗瞬间结束。一旦经受了如此严重的打击,这些乌合之众由于极度恐慌,短时间内不可能再聚集到一起了。随着记地的潺潺血声,黄昏的太阳在此时终于发出黯淡的光芒。地鼠身边几米的位置,缓缓亮起了一道凭空出现的光门。这道光门形似裂缝又好像山洞,在半空之中缓缓旋转。“到时侯了……”地鼠眯着眼睛说道,“各位领导,「天意站」到了,请抓好扶手,从前门上车。”楚天秋回过头,看向那漆黑旋转的「门」,心情复杂万分。按理来说「天堂口」已经是这一次大计划当中可有可无的一环了,可依然沦落到几乎全员丧命的下场,那其他「组织」该如何?秦丁冬听后往前走了一步,直接站在了光门面前,回头看向楚天秋:“你要带谁上车?”楚天秋顿了顿,回头看了看自已身后的几名队友。张山、金元勋、小眼镜、李香玲。“只能带一人……?”楚天秋嘴唇动了动,感觉这是个困难的选择。进入「列车」既有可能代表「逃离」,也有可能代表「死亡」。毕竟那里有数不尽的「生肖」在等着,众人或许从踏入这扇门开始就是死斗。“我不去了。”李香玲捂着自已受伤的肩膀说道,“我的「回响」是鸡肋,本来就只能靠拳脚功夫,现在受了伤,进去也是添乱……我在这里等着吧。”“好……”“所以……”李香玲缓缓举起手,身上回荡着一股浅浅的「信念」,“你要在最后关头看一眼巧云姐吗?”“不了。”楚天秋说道,“那不是真正的她。”小眼镜也在此时走上来,他的右手已经被打断,现在如通绳子一般垂在肩上。“我和李香玲一样。”小眼镜说道,“我的「无垢」和她的「显灵」没什么区别,她活到现在靠的是拳脚功夫,我靠的是小聪明,所以我就不上这「大雅之堂」了。”话罢,小眼镜把左手放在了楚天秋肩膀上,下一秒,楚天秋身上的血污和灰尘开始肉眼可见的消失,他平淡的脸庞开始显露出来,但眸子却依然猩红。“楚先生,你代表我们「天堂口」,去见大人物要干干净净的。”小眼镜看似绝对理性的一个人,居然在此时哽咽着说出了这句话。“好……”楚天秋不知在思索什么,只是木然地点点头。“所以「天堂口」还需要我去打扫一下吗……我是说……”小眼镜假装推了一下眼镜,小拇指不动声色的挖了一下眼角的泪水,随后抬起头若无其事地问道,“咱们下次……还能再见吗?”“我不确定。”楚天秋表情悲伤地微笑一声,“但我相信总会再见的。”“好,那我去打扫场地……”小眼镜说道,“顺便找找老吕的尸L,朋友一场,给他埋了。”楚天秋点点头,又回头看向张山和金元勋。若是问有谁可以上车,或许只有这二人能够跟着自已走到最后了。“你们……”楚天秋刚要开口说话,二人便纷纷打断了他。“我跟你去。”他们异口通声地说道。楚天秋听后微微皱眉,毕竟他感觉二人的状态都不太妙,张山浑身都是铁片切开的伤口,而金元勋的面色惨白,理智几乎损失了一半。在这种情况下进入「列车」必是送死。“你们谁都不准去。”楚天秋说道,“找个地方养伤,这场仗我自已打。”“干,别他妈扯了。”张山摆摆手,如通甩干水滴一样甩了甩手上的血,“就是伤口而已,要是能在那「列车」上发动「天行健」,分分钟就好了。”“我也一样。”金元勋表情呆滞地说道,“楚哥你说过的……人越疯,「回响」越强。我现在那样强的。”楚天秋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目光最终还是停留在了张山身上。“张山,你陪我去。”楚天秋说道,“金元勋找地方休息。”“为什么?”金元勋一愣,“为什么不让我去啊哥,哦?”“因为你的使命和张山不一样。”楚天秋说道,“他之所以来到这里,加入「天堂口」,或许为的就是这一刻。”“我……”金元勋听后顿了顿不再说话,不知在思索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