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嫁人后,战死的亡夫回来了第71章出山事情竟远超乎锦宁预料的顺利。见桑狸在两人手中,性命遭到威胁,城主爹爹并没有多犹豫地就同意了送他们出山。城主一人走在前引路。锦宁与谢容挟持着桑狸跟在后。桑狸整个上半身都被藤蔓牢牢捆着,谢容握着藤蔓一端拖着她走。“唔唔,唔!”她嘴里还塞着锦宁的帕子,似乎有话想说,整个人往锦宁身上蹭,使劲地朝她挤巴眼睛。锦宁抿抿唇不搭理她。谢容侧过脸看她:“累了?歇一歇再走。”“唔唔!!”桑狸在后睁着溜圆的眼瞪着他们。累了!她的确累了!锦宁摇头,“不用。”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出山,再累都能坚持。“不能浪费时间,免得再生事端。”谢容多看了她两眼,并未再说什么,胸腔内闪过莫名的情绪。山内诡谲凶险,自该尽快出去。可有她在,他们在这里形影相依着、时时刻刻,如今竟觉得永远与她困在这似乎也不错。他看着前路轻一皱了皱眉,为这念头感到荒唐,又撇了眼锦宁,忍不住想,她是否也与他有过一样的想法?有的吧。锦宁丝毫没察觉身旁人的目光。她只一心想着回家,想着见到谢韫的一刻。……城主带他们到一处山谷,突然停了脚步。他提道:“我要你们把我女儿的眼睛蒙上,她性子顽皮,一心想跑去山外,我不能让她知道出山的路径。”桑狸一听,气得跺脚:“唔!”死老头!“好。”谢容撕下一截玄黑衣袍,锦宁接过,蒙上了桑狸的眼。城主继续领路。不知走了多久,几人来到了一处平平无奇的溪流边。坐上竹筏,无需划桨,竹筏随着水流自发而行。最终,竹筏飘进一片怪石围绕的潭水中。碧绿清澈的潭水平静而深不见底,锦宁坐在竹筏上,头皮发麻,根本不敢看底下潭水,她犯深海恐惧……不,深潭恐惧症了。瘆得慌。谢容见她小脸发白,整个人紧紧绷着,顿了顿,握住她的手,冷嗓出奇的温和:“有我在,不怕。”锦宁一僵,想要抽回手:“我还好。”竹筏这时穿过了一方狭隘的峡谷,前方赫然出现了水流倾泻的瀑布。城主说:“再往前就是出山之路,答应你们的我已经做到,你们该把我女儿放了吧。”“不行。”锦宁不信,这深水潭四周只能看得见山,哪里看得到什么路。她手还被谢容握着,亦忘了挣开,紧挨他小声道:“这人不会是耍诈领错路要弄死我们吧?”耳边热息带着淡淡甜香。谢容看一眼她靠过来的小脸,近得能看到瓷白皮肤上细腻浅浅的绒毛。他轻‘嗯’一声收回视线,对城主道:“你跟我们一起出去。”城主面有不忿,但顾着桑狸终是答应。竹筏飘至深水潭中央,荡出浅浅涟漪。而在这一时刻,平静的水面忽有异动。碧绿的潭水翻起水浪,呈漩涡状,带着可怖的吸力,卷翻竹筏。谢容始终握着锦宁的手,竹筏被水涡打翻,俩人跌入水中,他亦极快地抱住了她。两人被卷入翻腾的漩涡水流中。锦宁只感觉身体翻腾,要被激荡的水流撕碎一般。巨大的水压挤得头脑发昏,近乎窒息,身体越发沉重,几欲坠入水底,却又被人紧紧扯住,那样大的力量,仿佛能抵过水浪河流,紧紧拥着她,不放手……“阿宁。”“方锦宁。”脸被人轻轻拍了拍,接着有软物贴上来为她渡气,胸腹被一股力道按压着。锦宁猛地咳出水来,睫毛颤颤,睁开了眼。入目有些晕眩,她缓了缓,看清人:“谢容……”谢容喘息未平,全身皆湿,死死将她揽入怀里。“嗯……?”锦宁脑子还有点晕乎,僵硬地推他,谢容立即将人松开。她刚醒来,自然是难受着,是他粗鲁了些,她抗拒也很正常。天色有些暗了。锦宁手撑地坐起身来,冲喜嫁人后,战死的亡夫回来了第71章出山面前是宽阔的江面,日落的余光将天边染得橙红,水面荡漾着波光涟漪。她愣愣地遥望远处,忽地瞧见了什么,仔细去看,西南方向的暮色云雾中,若隐若现着高矗的佛庙。“那是天山寺,”锦宁方还险些溺死而蔫蔫的小脸一扫虚弱,眸眼都亮了,“我们……我们回来了。”“城主没有骗我们!”惭愧惭愧,他们挟持人家闺女实在是小人之举,这城主当真送他们出来了,大大的好人一个。谢容点头,巡视四周:“天要黑了,先找个落脚之处。”谢容不着痕迹地扫过她身子,别过眼,脱下同样湿透的黑色外衫拧干水递给她:“披上。”“不用。”都是湿衣服,穿几层不都一样?谢容轻蹙眉,目光在她胸脯前一扫而过,随即不发一言地略垂下眼。锦宁察觉后低头一看。雪白的衣裙经水浸透紧贴身子,鼓鼓的胸脯弧度便清晰可见,白衣之下,还隐隐透出里面藕粉色兜衣。“……”锦宁嘴角抽了抽,急忙背过身,伸过手拿他的衣服裹上,脸色有些尴尬。“好了,走吧。”谢容走在前。锦宁思绪发散,突然想起四年前,他出征的前一晚曾深夜翻窗来找她。然后——临走时好像、好像拿走了她的一件兜衣,说是睹物思人、解相思。她之所以还记得清楚,实在是……想想谢容在战场上英勇杀敌、血战四方,私底下拿这个小玩意……实在有丝丝变态,所以很难忘记。他‘死’后,也不知道那件兜衣有没有被别人看到……锦宁脸有点烫,年少轻狂,年少轻狂。俩人全身皆湿,天已入秋,傍晚有些凉。江岸一阵轻风拂过,锦宁冷得打了个激灵,肩后被水泡过的伤口也后知后觉地传来钻心入骨般的痛意。所幸,跟着谢容,两人穿过一个山林,没多时便看到一户人家。那人家住的是对老夫妻。老妇人开门惊问:“你们是?”谢容神色从容:“我与夫人来山上游玩,一不留神迷了路。”“……”嗯?!谁是你夫人?锦宁斜睨他一眼,默了默终究没说什么。她想谢容考虑的确实周到,她身上还披着他的衣衫,俩人浑身湿透,若说是叔嫂指不定被人怎么揣度议论,说是夫妻倒省去许多麻烦。谢容道:“山中险象环生,我与夫人被狼群围堵在悬崖上,情急跳崖落尽江里才侥幸活命,眼看天色已黑,无处可去,可否留我夫妻二人在此借住一晚。”家里老头应是听到动静,也走来门处。老夫妻俩是热心肠的,听此并未疑心,请他们进来。“你们今晚就住在这个屋子吧,这是我儿子儿媳的屋子,他们在镇上做草药生意不常回来。”老妇人领他们到屋内。屋子小而简陋,墙边是砌的土炕床,屋里的家具只有一张小桌和衣柜,但收拾的很干净。锦宁:“多谢大娘。”“大娘家里可有不穿的旧衣物能借我们换一换,我和夫君浑身湿透,需要把身上衣物晾干……”“有,有,”老妇人上下观量了谢容,道,“不过,你夫君这么高壮,恐怕没他合身的,穿着会短小些。”“没事没事,有的穿就很感谢了。”锦宁朝谢容眨了眨眼,“对吧?”谢容垂眸看她,轻嗯了声。老妇人走出去拿衣服了。屋里只剩俩人,锦宁新奇地打量这小房间,她来这古代还真是头一次住进这种土屋,怪别有一番趣味的。她左看右看,一抬眸正对上谢容直勾勾盯着她的视线。锦宁不自在地抿抿唇,奇怪地问他:“你这么看我干嘛?”谢容眸底有些灼人的热意。他不言语,侧头看向纸糊的小窗户,冷淡的嘴角抿过些笑意。她方才称他为夫、君。夫君。锦宁见他不吭声,疑惑了下也未多在意,猛然想起了另件事:“我们出来了,怎么没见桑狸和她的城主爹?”“他们并未卷入水涡。”谢容笃定道。锦宁点点头,有些对不起桑狸,她心性冲喜嫁人后,战死的亡夫回来了第71章出山就是个小孩子,一心想出来玩。可外面人心叵测,她虽聪明但因为在山里生活,性子单纯,外面也不适合她。赵大娘帮他们找来了旧衣物,还有擦身的布巾。不用她赶,谢容自觉地走出了屋。锦宁换衣服时几次扯到了肩头的伤,疼得咬牙。那伤口经水泡过,还不知变成了什么样,日后长好了也肯定会落下疤痕,女孩都爱美,锦宁还是有些难过的。这衣裙没什么款式花色,还有两个补丁,锦宁穿着有些肥大,系上腰带,盈盈一握的腰肢和挺翘臀线一凸显出来,原本灰扑扑的旧衣,倒显出些秀美来。谢容进来时,身上也已经换了干净的旧衣服。他身上衣服是真的短,长度还好,袖子短了许多,一截脉络清晰的手腕露在外面。他手里端着带着个豁口的碗,碗里是碾碎的草药汁。“你的伤口浸了水,需要换药。”谢容说,“我帮你。”锦宁摇头:“不用,让大娘帮我就好。”被困在山里时为了活命没得选择。如今出了山,再脱了衣物让谢容给上药,实在太不合适了。谢容拧眉:“你如何向人解释身上的箭伤由来?”锦宁略一想:“就说是被……树枝弄的?反正你别管了,我能糊弄过去。”谢容眸色微沉,唇角抿直似乎有些不悦,搁下药碗。“随你。”淡淡落了这句,他看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这时候害羞了?称他夫君之时倒是熟练自然。锦宁的糊弄学当真糊弄过了赵大娘。当晚。因着是打着夫妻的名义,两人要睡一屋里。夜色昏沉,两人各坐土炕一头,沉默不言,似乎都在等对方开口。锦宁悄悄抬眼,飞快地撇了那头的谢容一眼。纸糊的窗洒进来一些月光。高大青年像一尊冷神。锦宁有些撑不住了。他难道要睡床?让她睡地上?!“咳,那个,”锦宁挑个话题开口,“你背上的伤也换过药了吧?”“没有。”“为什么不换?”她有些不解,“让大伯给你换呀,伤口泡过水很容易感染的。”谢容意味不明地瞥她一眼,淡道:“我不喜外人碰我的身体。”“……”那她给上药的时候怎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