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合同还有半年时间,可不可以再等等可以。那你可不可以帮我拍张照,等分开后,留给你做纪念。好。那……他抬起修长的手指,放置于她娇软的唇瓣之上。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她勾起嘴角,露出恬静美好的笑容,朝他柔柔一笑。那以后……可不可以碧落黄泉,死生不复相见。他心口一窒,密密麻麻的痛楚袭来,让他从梦中骤然惊醒。不可以!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白色天花板,舒晚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他艰难转动眼眸,看向自己的手腕,看到上面层层纱布缠绕,神色暗了下来。看来他们还是和从前一样,不想让他就这么轻易死去,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想追随她而去,她却入梦告诉他,碧落黄泉,死生不复相见。她应该是对他绝望到了极致,才会连死后世界都不想再与他相见吧……窒息闷痛的感觉,如同抽丝剥茧,一寸又一寸的,将心脏从身体里剥离开来。他痛到难以呼吸,想强行压制下来,可那痛楚却不管不顾的,肆意游走于全身。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过来,原来有些情绪是不可以掌控的。比如爱上一个人,比如失去一个人,比如永远也见不到想见的人……他掀起唇角苦涩一笑,放弃和情绪抵抗,任那剜心之痛将他吞噬……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布满血丝的眼睛,终于有了些反应。他微微低垂下眼睫,看到身上的衣服被人换过时,神色骤然紧绷起来。他强撑着身子,迅速下床,像个疯子一样,四处寻找那件穿过的西装外套……二少爷,你是在找这张信纸吗门外传来一道温和的嗓音,周伯拿着一张信纸走了进来。季司寒看到信纸还完好无损时,紧绷的脸部线条,骤然放松下来。他小心翼翼的接过信纸,将其折叠起来后,往保险柜的方向走去。二少爷,夫人来了,在楼下等你……季司寒恍若未觉,自顾自的,打开保险柜,将信纸放了进去。保险柜里没有放钱财,只放了两件物品,一条米白色围巾,一张照片。围巾是终止协议那天,她落在8号公馆的。他当时让苏青打电话要她过来取,她却让苏青直接扔掉。接着毫不犹豫挂断电话,并删除所有与他有关的联系方式。她表现得很决绝,他也就知道,在他开口提出结束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不会回头。她轻易放下了他,可他却没舍得丢掉,将她有关的物品,保存了起来……季司寒抬手摸了摸那条围巾,仿佛上面还残留着她的体温,让他无限眷恋。只是视线触及到那张照片时,那丝眷恋就被撕心裂肺的痛楚取而代之。他记得那天,她醒过来后,看到他还没走,曾鼓起勇气,拿着他的手机,胆怯的问过他:司寒,你这次要去国外出差好几个月,我怕你回来后,可能就……她当时停顿了一下,似乎想告诉他什么,却没说出口,只是露出小女孩姿态,笑着继续问他:你……可不可以帮我拍张照,等分开后,留给你做纪念呀…………她应该是想告诉他,她可能快要死了,怕这是最后一次见面,想留张照片给他。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他都没有答应她,甚至还冷冷回了一句:不需要。她当时听到这三个字,充满希冀的眼睛,明显黯淡下来,却又很快掩饰住。她将手机还给他,仍旧笑着对他说:没关系……季司寒想起她那转瞬即逝的失落表情,情绪再次崩溃。是他听到她喊宋斯越后,不愿意放下那可悲又可笑的自尊说一句‘好’。纵使他在走之前,悄悄拍下了她的照片,可对于她来说,却是什么也不知道。他那样伤害过她,又有什么资格跟随她而去,他就该活着,活在永远失去她的痛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