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言起身,将所有资料都锁进柜子里,然后递去一张印有金色暗纹的黑卡:刚出的会员卡,新品随便喝。哟,不早说。苟子鑫顿时眉开眼笑,当即道,既然你有事,那咱们改天再约!走出没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又回头问道:对了,接替小姜的新助理,你挑好没早点入职啊,不然等臭小子回来,又要过上没早没晚的日子了,多可怜啊。嗯。他漫不经心地应了声。或者你干脆还是找个住家保姆,定时定点的接送,那种市场上的流动人员可不能要,没办法随时掌握情况,很容易出事……他挑了下眉,打断道:新品限量,所以,你到底还去不去了再见!苟少一挥手,潇洒离开。目送对方消失在门口,十分钟后,邹言也拿上大衣,熄了灯。黑色轿车驶入马路,两侧的路灯照在茶色玻璃上,流泻过一道道光影。等红绿灯时,他不经意地瞥了眼后视镜,发现有辆似曾相识的奔驰停在右侧的后一个车位。这时,前方绿灯亮了,邹言收回视线,留了个心眼。又一个红绿灯时,他故意减慢了速度,临时从直行改成右转。果然,那辆奔驰也急急忙忙跟了过来,并保持着一到两个车位的间隔。他眯起眼,单手打方向盘,快速点开某网址,将对方的车牌号输入,当看到车辆所有人姓名时,缓缓勾起了唇角。按下中控屏的按钮,将车切换到弹射模式。骨节分明长指握住操作杆,快速换挡,一脚油门,车身霎时像一只黑色的豹子,往前冲去。奔驰明显愣了下,随即同样加速。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城区,开上了京郊高架。黑色轿车穿梭在车流中,敏捷又灵活,相比之下,小奔驰显得笨拙了许多,要不是车身稳定系统足够优良,恐怕早就撞上桥身,来个三百六十度大旋转了。一路追逐着下了高架,出现一个三岔路口。奔驰只顾着紧盯前面,见对方没有减速,便也铆足了劲儿踩油门,等开到马路中央才发现,右侧驶来一辆重型卡车。吱——车轮几乎刹到抱死,才堪堪停在了距离路边花坛半公分的地方。而那黑色轿车却直接来了个漂亮的甩尾,擦着卡车车身的边,安然无恙地没入黑暗中,眨眼就没了踪迹。艹!陆茂筠喘着粗气,愤怒地一拍喇叭。那辆车里面坐着的,真是那位姓邹的律师吗这怕不是个疯子吧!就算发现被跟踪,需要如此玩命他刚刚差一点就撞上了啊!疯子,绝对是个疯子!不过,也因此更加坚定了内心的猜测。小吟的失踪,与这人绝对逃不了干系!不起眼的黑色轿车缓缓驶入地下车库,倒车时还很守规则地打了灯,任谁也想不到,半个小时前,刚在郊区的马路上飙过一次死亡漂移。长腿迈出,邹言一脸平静地下了车,手里拎着刚买的红丝绒蛋糕。叮,顶层到了。门锁快速识别到他的指纹及面容,咔嗒一声弹开。感应灯亮起,洒下一片昏黄。屋子里很安静,静到他准确捕捉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响动。像是小动物,在呜呜咽咽。他将蛋糕放在玄关上,顺着声音轻轻推开了卧室的门,一幅意想不到的画面,呈现在了眼前。穿着白色睡裙的女人跪坐在大床上,金色的锁链缠绕全身,顺着高举的手臂,连到上方的欧式铁架上。吊挂的时间似乎不短,她两股颤颤,早就支撑不住,此刻浑身汗水淋漓,圆眸中含着泪,加上口中的布球,俨然一副受尽折磨的样子。呜呜。女人有些急切地晃动着脑袋,目光中满是讨好。邹言怔在原地,好半天,才抬脚走上前去。他取下那块已经濡湿的布,平静问道:你在做什么淡漠地表情,完全看不出是喜欢还是厌恶。姜海吟舔了舔有些干裂地唇瓣,小声道:我……在按照你的要求,来惩罚自己。我的要求嗯……我翻遍了,也没找到那种药丸,不然我会先吃一颗,再——呃!修长的手指攥住铁链往前拖拽,勒紧的感觉令她不由地痛叫一声。邹言俯下身,狭长的眸子似两颗漂亮的琉璃,认真看人时有种夺魂摄魄的美,他奖赏般凑近,似乎下一秒就要碰到唇角:这么作践自己,为什么这一举动给了姜海吟鼓励,令她觉得找到了正确方向,认真思考了两秒,再接再厉地坦诚道:这不是作践,人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六年前我之所以逃走,是以为时间不多,后来发现误诊时……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久到我觉得,对于你来说,忘记比记恨要来得合适。不过现在,我知道了你的真实想法和打算,就不会再逃避,我一定——好了,不用继续表决心了。邹言松开手,冷冷打断,一副兴趣缺缺地样子。姜海吟一愣,望着对方走出卧室,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差错。难道他想听的,并不是这些话可除此之外,还能是什么……这时,离开的人去而复返,同时手里提着只精美的小盒子。……蛋糕姜海吟满脸疑惑,想问是买给她的吗,又觉得九成九是自作多情。既然邹言早就认出自己,那么过去的种种肯定都是有原因的,细细回想,如果不是他那些意味不明的举动,她也不可能生出不该有的念头,从而离原定计划越走越歪……所以,他今晚买这块蛋糕,又是为了什么怔愣间,男人已经解开蝴蝶结扎带,取下透明壳,漂亮的红丝绒在灯光下散发着香甜气息。他沉默着,拿起刀慢慢地将蛋糕切开,浆果的酱汁顿时流淌出来,宛如血浆。姜海吟微微瞠目,看着对方面无表情地轻舔了下刀尖,唇角留下一抹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