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律,时间差不多了。脚步顿住,他目送着对方拐过转角,沉声道:好,我马上就到。夜晚十点半,会议厅。这次是跨省办案,两边各出一个团队,京市这边的领队是邹言。刚决定时,不少人表示了质疑。两轮案情讨论下来,个个都露出了钦佩的神色。中场休息,大部分男人都是老烟枪,相约着去平台吹风。剩下的人选择合衣闭眼,养会儿精神。邹言站起身,来到角落,拿出蓝牙耳机。手机里的监听软件开始运转,修长的手指时不时调拨一下进度,最后停在一个时间段。青年激动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控诉着自己的无辜和痛苦。他脸色如常,眼睫掩住的眸色里,满是冰冷和讥讽。播放完毕,他按灭屏幕,迈开长腿,走到一众领导面前。主观点我已经阐述过了,其他方面的资料在张新民那里,家中有急事,先走一步。再过三个小时,大巴就出发了,你赶得及吗某位老领导皱起眉。他坚持道:我会自己过去,机场汇合。说完,微点了下头,大步出了会议厅。身后,传来不赞同的声音。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这种时候怎么能擅自离开……哎,小邹这性子,确实需要再磨练磨练,到底还是太年轻哪……他充耳不闻,转眼就下了楼,坐进车里。一路疾驰,半小时的路只开了十五分钟。推开门,客厅里一片暗色,落地窗前的小沙发上,蜷缩着一道模糊地身影,听到响动后,肩头轻颤了下,却没有迎过来。薄唇勾起,溢出一声轻笑。他走上前,在沙发前站定。这么晚了,还没睡,在等我吗人影动了动,缓缓抬起头。陆茂筠那晚的事……是不是……你亲手设的局短短一句话,姜海吟说得很是艰难。她纠结了一晚上,还是想得到一个亲口的解释。片面之词不可信,其中或许有隐情,也可能是个误会,甚至……是我。非常干脆果断地两个字,没给她任何继续猜测地空间。那女孩,和你长得有四五分相似,我给钱,她办事,就这么简单。平静地语气,隐约透着一丝愉悦。听在姜海吟耳朵里,就像山顶的钟鸣,震得她眼前发黑。为什么啊……细软地嗓音哽在喉咙口,你到底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事情啊……唇角立刻沉了下去,邹言脸上难得的浮起几分恼怒,可惜四周太暗了,无法被发现。他的口吻依然那么冷,仿佛淬了冰:你这是在质问我吗,为了你念念不忘的前男友不,我只是……发现自己错怪了他,后悔分手了我……他一个跨步上前,单手将人摁在沙发上,强迫性仰起头,四目相对。你有资格和别人在一起吗,别忘了你是个罪人!几次开口被打断,情绪冲到了顶峰,姜海吟忍不住崩溃低吼道:赎罪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为什么要去伤害别人啊!呵,既然你这么执着的追求一个答案,那我不妨告诉你。他低下头,贴近柔嫩地唇角,谁让他总缠着你,扰乱了我的计划,所以要怪,就怪你自己。话音落,微张的唇瓣就被狠狠摄住。与上次的深入纠缠不同,这回仿佛要吞拆入腹一般。很快,铁锈味在彼此的唇齿间蔓延开,混合着女人痛苦地呜咽。但越是这样,他就越想深吻,甚至觉得远远不够。如果真能把她吃进肚子里就好了。吃下去,就不会再被任何人觊觎。不会被分散关注,不会被缠着,不会被喜欢……喜欢和爱,真是令人厌恶的词。还是恨比较好。恨一个人,能恨一辈子。姜海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过去的,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鸿园的大床上。大概是怕她真的会饿死,手脚并没有被锁住。金色的链子垂在床边,彰显着拥有人临走前的心有不甘。她环抱着双腿,呆坐了很久很久,久到肚子开始咕咕直叫。可还是没胃口,什么都不想吃。起身到卫生间洗了把脸,觉得嘴角有点疼,抬头一看,果真是破了。望着镜子里那张苍白的脸,她扯了扯唇,送给自己一个难看的笑。最后,姜海吟还是去厨房弄点了吃的。毕竟只有填饱肚子,才有精力走出去。有些事还没有解决,她必须去给个说法,结束这场不光彩的闹剧。上次拿到房卡之后,姜海吟就找人复刻了一份。本意并不是留一手,只是单纯地担心弄丢了要去麻烦邹言。她将备用卡放在房间的抽屉里,于是被再次反锁的今天,就派上了用场。离开鸿园后,她去到对街,给陆茂筠打了个电话。刚一接通,话筒里就传出急切的声音。小吟!你吓死我了,一个晚上没半点消息,我还以为你被那姓邹的怎么了……陆茂筠吼得有点高,报刊亭地大爷连连侧目,姜海吟忙阻止道:我现在去找你,约个地方吧。半小时后,京珑大酒店,1608房间。她站在门口迟疑了片刻,抬手敲门。几乎是同一时间,房门就被拉开了,陆茂筠精神奕奕地面孔出现在她眼前,十分兴奋地招呼道:进来啊,快进来坐。这是个套间,外面有沙发和吧台。喝点什么这里的鲜榨橙汁不错,我刚让他们送上来的,来一杯她刚想说不用了,玻璃杯就放在手边的茶几上。……谢谢。陆茂筠坐在她对面,眼睛亮晶晶地:小吟,你今天会主动过来,那就是说明已经问清楚了,我不想背叛你的,都是那个姓邹的卑鄙无耻——但是并没有人逼你。青年愣住,舔了舔嘴唇,干巴巴道:你……你什么意思姜海吟静静地望着他:邹言是布了局,找人勾引你,阻止我看到消息前往……可,如果你没有那个心思,就不会发生那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