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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四章 疯了的大唐(第1页)

~明媚的春光里,马车都已经走了几里地了,坐在里面的怀贞公主才突然发觉自己有那么一点点不对劲。就比如今天,其实没什么大事,让人传个信就能说清楚的事情,完全可以不必自己亲自去跑一趟。但她没多想就上了马车,就要去明月行馆。到底是想去谈事情,还是想去看看那个顾十五怀贞公主在心里连续问了自己三遍,她得到的答案都是去谈事情。但是一个呼吸之后,她却又觉得自己有点自欺欺人。没有少女不思春。几年前她就已经认真思索过自己将来若是托付终身,那要找一个如意郎君,那什么样的男子才是真正合她心意。首先这男子要忧国忧民,要为百姓谋利,要有远大的志向。其次他得足够的聪明,能够有高明的眼光,不趋炎附势,不市侩。修为或是文采,他必须有一方面是在整个大唐而言杰出的。他出现的时候,就真的要如明月般光彩夺目,却又不刺眼,让人看着舒服。什么家世啊,长相啊,高矮胖瘦啊,她觉得自己并不在意,她觉得满足那些个条件也就够了。那些个条件满足起来不难啊。至少她一开始是那么想的。但真正接触过那一批批来到长安的年轻才俊之后,她心里的失望却越来越多。好多人一开始都会让她觉得有些惊艳,然而观察了没有多久之后,她就会发现这些人总有很多地方距离她的期待相距太远。有的人只想刻意讨她欢心,或者说只想讨权势欢心,哪怕笔落惊风雨,文采天下罕有,但写出来的诗句,却根本无法令她满意。有些年轻人一身傲骨,但见识却偏偏浅薄,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根本谈不到一块去。很多时候她一句话点醒这些聪明人的时候,她都会忍不住去想,自己若是要和这些人厮守一生,那很多时候简直就是在教导学生一样。但眼下,这顾十五好像满足她的一切幻想。但那夜他一口回绝了啊。难道自己还能低声下气的去讨他欢心不成更何况他身边现在有裴家两位小姐,还有上官昭仪,自己再硬凑上去,要么真是疯了。正在胡思乱想之间,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一堵院墙突然就硬生生的被撞开一个大洞,烟尘之中似乎有一个人钻了出来。这堵院墙虽然距离怀贞公主这马车隔着几十步的距离,但毕竟临街,而且公主之身何等金贵,这一声巨响响起的刹那,驾车的车夫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左右两侧已经有四名修行者掠了过来,守在马车四角。诸位不好意思。但这时候却已经有人在街道上大声打招呼,那人陪着笑脸,连声解释道,这院墙原本就要重做,正巧这不是有人设了赌局,赌这人的肩膀能不能撞破这墙。不想真的能撞破,惊扰了诸位,真是不好意思。等这烟尘散散,一会给大家端些茶水出来。是有人打赌能不能用肩膀撞破这院墙驾车的车夫一愣,他看着那赔笑说话那人所站的地方,一下子反应过来那是长安城里有些名气的怀远瀚海赌坊。说是赌坊,其实一半算是地下私斗场,好多都是押打斗的双方哪个能赢。不过和幽州永宁修所那种打着修所名义实质行赌坊之事不同,这瀚海赌坊倒是走了相反的路子,就是的确是赌骰子的赌坊,但经常会暗下安排有人在赌坊附近打斗,然后让赌徒下注。给怀贞公主驾车的这车夫一下子想明白了,再看看赌坊旁边那堵院墙,他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自己肩膀疼。那院墙老厚。他觉得自己肯定撞不出一个大洞出来。更何况那人居然撞破了墙,直接撞了出来。这人有本事!肩膀硬!他瞬间就来了兴趣,仔细的看那人。这年轻后生长得好看啊!这车夫定睛一看,居然是个大帅哥,而且是那种自己驾着马车满处跑,都见不到第二个可以比他帅的那种。他倒是只觉得这年轻人长得好看,还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怀贞公主拨开车窗帘子一看,却不由得微微一怔。这人不就是丽正剑院的天才剑师王若虚她皱着眉头看了几眼,确定自己并没有认错人。她觉着这洛阳第一美少年真的是疯了,不好好的去练剑,跑这里来撞墙。而且明明也疼得有些呲牙咧嘴,却浑身透着高兴劲。王若虚这个时候的确是真高兴。在明月行馆跟着顾十五混了很久,现在王若虚对金钱的看法也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他以前其实就很不理解,为什么顾十五其实明明很有钱了,但却好像还恨不得见人就从人家身上弄点银子出来。后来见了诸多要花钱的地方,尤其和幽州这些学生呆的时间久了之后,他就发现幽州这些学生是真穷,而且他们赚钱也真的很辛苦。越是见过那些人的节俭,知道那些人家中是如何贫寒,他就越发觉得自己以前花钱大手大脚就是罪过。他就越是想要多赚些银子帮助那些和他们一样的人。他这一次虽然撞墙撞得的确是疼,估计又骨裂了,但他心里是真的高兴。马车继续朝着延康坊前行。怀远坊过去就是延康坊,这大白天的按理有了王若虚这么一桩疯事已经够够的了,但让怀贞公主没有想到的是,也就又走了几条街巷,眼瞅着都可以看到延康坊的坊门了,结果马车又被堵住了。大道上围着一大圈子人。马车车夫原本以为是有人在耍猴戏或是变戏法。这都什么时候了,又不是新年那些天,还有人不开眼敢堵了这种主道马车车夫不悦的站了起来,但是他站在车头上朝着那圈子里一看,他却是愣住了。方才那个少年不认识,但圈子里这个人他认识。白有思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那个衣衫褴褛,看上去明显是个疯子一样的人,不是白有思又是谁他愣愣的看着被许多人团团围住的白有思,只听喧嚣的人群中不断传来白有思的笑声,看,通天树开花了。通天树开铁花了。长安城里的疯子不多,但有些坊市里头,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平时哪怕有疯子在外面疯疯癫癫的,也绝对不会有这么多人围着看。但这个疯子有些不同。他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和一根铁条。他疯疯癫癫的笑着,人群之中却有人不断起哄,哪来的通天树开花啊,没有啊。没看见开铁花啊。如此叫了几遍,白有思却是又哭嚎起来,道:真的开花了,你们没有看见吗哭了几句之后,他突然用手中的树枝狠狠抽打铁条。唰的一声,接着是当的一声脆响。那根树枝抽打在铁条上,竟然真的散发出一蓬耀眼的火星。人群之中一片惊呼声和喝彩声。听着这喝彩声,哭得涕泪俱下的白有思突然呆住了,他似乎记得这种声音一般,突然之间他眼神又迷茫了,然后又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道:看,通天树开花了,通天树开铁花了。再来一个!围观的人群还真的把他当成耍把戏的了,有人甚至丢来了肉包子,丢来了铜子。但这些对白有思而言似乎根本没有用,倒是那些先前起哄的人把握了规律,又起哄道,哪有开花,没看见通天树开铁花。白有思又哭嚎起来,真的开花了…开花了啊,你们怎么看不见呢……马车车夫看得无限感慨。白有思把控沧浪剑宗多年,而沧浪剑宗听命于他的剑师数量惊人,沧浪剑宗这些剑师又强,所以他在长安洛阳两地也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然而谁会想到曲江一役之后,沧浪剑宗积累的名声尽毁,而白有思竟然疯了,直接流落街头。他心中感慨,一时都忘记了和身后车厢里的怀贞公主禀报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怀贞公主的问询声响起,他才反应过来,面色有些古怪的轻声回报道,是白有思…沧浪剑宗的白有思居然疯了,很多人围着他耍,以至于堵路。怀贞公主心中涌起不可置信的感觉。她犹豫了一下,起身走出了车厢。正巧这时已经有官家在驱散人群,这堵了交通要道自然不好。人群散开,她就看到了痴痴傻傻的白有思。这时几个官差到了白有思跟前却突然又不敢上前碰他。不论白有思的身份,此时白有思手持着一根树枝和一根铁条,都自然给他们很强大的压迫感。但白有思却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他痴痴傻傻的哭嚎了几句,突然之间就看到了怀贞公主。他突然停止了哭嚎,突然又笑了。美人,大美人!他突然朝着怀贞公主这边走来。那几名官差连连呼喊,但是压根近不了身,其中有一名官差已经横下了心,伸手去拉他,但手距离他还有两尺,就已经被他身上的真气弹开。怀贞公主看着这果然疯了的白有思,心里刚刚有些同情,结果看着白有思色眯眯的看着自己的样子,她顿时脸色阴沉下来。美人,真的是大美人!假正经,好假正经,我最喜欢!美人…白有思却是越看怀贞越喜欢,他一边高兴的叫着,一边丢开了铁条,往自己的衣裤里面掏。怀贞公子的眼中顿时出现了凛冽的杀意。只要这白有思敢在这街上做出任何有伤风化的事情,她便会马上下令将他杀掉。但这白有思运气却似乎还不错,没有做出过分的举动,只是抓痒般抓了抓,又突然发现手里没铁条了,又呼天喊地起来,怎么还不开花,通天树怎么还不开铁花!哭喊间,他似乎又认准了曲江的方位,开始连蹦带跳的朝着那边跑去了。马车车头上的车夫也好,马车周围那些蓄势待发的修行者也好,看着白有思疯癫的背影顿时松了口气。虽说白有思已经疯癫,而且手上也没有任何厉害的宝剑,但他毕竟是七品巅峰的存在,有时候面临生死威胁时的直觉反应就很厉害,他们这些人一起上,固然可以杀死白有思,但也不知道这白有思临死反击时,会拖几个人一起上路。眼下这状况,只要白有思不堵在这里,他去别的地方疯,就不管他们的事情了。怀贞公主深吸了一口气,她脸上还笼罩着寒霜,但眼中的杀意却是一点点的消退下去。她走回了车厢,等到马车进入延康坊的时候,她平静下来,声音微寒的吩咐道,毕竟是沧浪剑宗的人,这样疯在街上,成何体统,让沧浪剑宗把人带回去。车夫马上应了声是。他和白有思不熟,更没什么特别的关系,但此时心里却还是有些高兴。毕竟都是在长安和洛阳讨生活的修行者,看着白有思都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白有思这样疯,固然是因为沧浪剑宗好不容易积累的威名毁在了他的手上,但更多的原因恐怕就是生怕怀贞公主和其他权贵对付他。沧浪剑宗那些人不敢管白有思,也是因为这一层关系。怀贞公主这口一开,至少就算是她表态不追究他了,那这白有思疯归疯,至少能落个善终。怀贞公主这时候突然却又想到件事情,她拍了拍车厢壁,认真道,顾十五和沧浪剑宗闹得这么僵主要是因为郭北溪,他似乎一直想弄明白郭北溪当年和沧浪剑宗到底怎么个隐情,但他和沧浪剑宗现在弄成死敌,他这段时间估计也不好和沧浪剑宗接触,我倒是也没想到这点…你帮我去查一查,郭北溪当年到底在沧浪剑宗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才远走关外。马车车夫虽然是她的心腹,但她和顾十五等人具体什么关系,他却是根本不清楚,听着怀贞公主这么吩咐,他当然认真的答应下来,但是心里却是在嘀咕,只觉得自己的这个主子对那绿眸也实在太过热心了点。公主驾到。怀贞公主的马车驶入明月行馆的时候,手提着茶壶的陈屠在自己的铺子门口正和一个街坊在说话。这街坊是群贤坊里排得上前几位的富商,经营着好多肉行的生意。都是街坊,说话就客气,而且这人也是小生意出身,虽然现在生意做得大了,但和陈屠这样的小铺子老板说话,却一点没有居高临下的感觉,反而是姿态很低,也没带什么随从,就穿得普普通通,也是提着个小茶壶和陈屠聊家常一样说话,称呼也不喊什么陈老板,就以街坊邻居的喊法,喊陈屠就叫陈哥儿。问了一会陈屠现在的生意怎么样,最近有没有开分店的打算之后,这姓张的富商认真的说道,陈哥儿,我最近倒是真有点事要你帮忙,我有个屠宰场一个老师傅最近病故了,他手底下那几个年轻人遇到壮实一点的猪都按不住,陈哥儿你过年的时候杀猪是真厉害,你有空的时候能不能过去帮帮忙,也不用经常去,就是有大东西他们弄不住的时候你过去照应一下,然后顺便教他们几手。陈哥儿你帮我渡过这个难关,我肯定不会让你吃亏。说完他看着陈屠明显有点发愣,他就又笑了笑,道:陈哥儿你这边生意好,如果人手不够,我也可以派两个人过来帮你。陈屠其实倒是没考虑这事。他此时发愣只是在想,这狗日的顾十五是不是嘴巴有毒说我到长安来就只能做个杀猪的,现在我开了个铺子这么旺,结果到头来还是要去杀猪都是街坊邻居。这么诚恳的登门来求帮忙,那忙是肯定要帮的。陈屠在心里头一边叹气,一边笑着答应了下来,暂时帮帮忙,说什么吃亏不吃亏,都是自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要喊我帮忙的时候,让人过来带我去就成。那我心里有数!这姓张的富商大喜过望,他就觉得陈屠应该会帮自己的忙,这人虽然是外来做生意的,但真的热心肠,而且有担当。他认真谢过,欢喜的离开之后,看着他的背影,陈屠却是又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子一下,他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真的就莫名其妙答应去帮人杀猪了。怀贞公主进了明月行馆,和顾留白面对面坐下之后,她没有给自己表功,没有说自己已经主动帮顾留白再去查查清楚有关郭北溪的往事,她只是说顾留白之前交代的那两桩生意的事情。这两桩生意已经有些眉目,促成起来比想象中的还要容易。我想你也知道为什么,我进来明月行馆时,看见那厅堂里的礼物堆得可和小山差不多了,你现在在这长安城里,也算是新贵,我看十个官员反而有八个官员要过来巴结你。怀贞公主看着一脸高深模样的顾留白,认真劝诫道,但我父皇不会喜欢官员们这么做,所以哪怕收礼,你也要尽可能低调一些。顾留白平静道,我自然知道,其实这明月行馆对怀贞公主没有门槛,但对城里绝大多数人,还是有门槛的,一般人进不来。怀贞公主这才放心,道:这两桩生意虽说促成起来比想象中的还要容易,十个有八个官员赞成让你弄这样的事情,但偏偏就卡在了一个人身上。顾留白微微皱眉,道:哪个人,崔老怪,还是长孙无极怀贞公主摇了摇头,道:都不是,就是个六品的官员,没什么后台。顾留白一愣,忍不住就笑了起来,道:那这人是不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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