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程安回去的时候车开得有些快。等到家才知道,施暮秋并没有留下来。“少夫人走之前说什么了?”“没什么,少夫人说她想到一个笨蛋的笑话,笑了好一会儿。然后问少爷您是不是一直在家,问完就走了。”封程安有个不好的预感。“你怎么回答的?”“我说少爷您晚上一直在家找小龙那孩子……”封程安摆摆手,示意佣人不必再说什么。他没有上楼,而是再次开车出门。他约了施暮秋,但他没去。虽然事出有因,但是失约还没有打电话给她,是他的错。封程安开车到施暮秋居住的小区,却不知道她住哪一栋,只好把车停在外面给她打电话。打不通。封程安就继续打。打到手机快没电,他不得不停下来,困倦的揉了揉额头。他从国外飞回来,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来又要应付龚宇飞,又要处理公司积压的事务。本来想着八点能赴约的,谁知小龙那孩子突然失踪。当时,林甘雨吓得魂都没了,一切都得靠他。那么小的孩子不可能单独离开封家,他们只能在家里、花园里四处寻找。这一找就找到大半夜,才在一个不显眼的小柜子里找到睡着的小龙。因为着急,他差点把整个封家的地皮都掀起来了,这让修身养性的父亲封东邦震怒不已,勒令他和何阿姨立刻把人送走。封程安其实是有些失望的。都说血亲之间会有某种心灵感应,他本以为父亲看到小龙时会有所感觉,会喜欢小龙。没想到这七天他好像都没有发现家里多了个孩子,直到今晚闹出这么大动静,他才下逐客令。总之,这一晚十分混乱,以至于他完全忘接了跟施暮秋见面的事。好在她没有傻等他。封程安皱了皱眉:她应该没有傻等吧?她可不是那么傻的人。心中不安,封程安决定留在这里等施暮秋。无论如何,一声“对不起”是他欠她的。折腾了一夜,封程安不一会儿就疲惫的睡着了。清晨,施暮秋苦恼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出息,回来后还是哭了,以至于现在眼睛都是肿的。家里什么都没有,她用凉水敷了敷,感觉不管用,便打算去药店买点药膏或者眼药水什么的。刚走出小区,就看到几个晨练回来的人围在一辆车旁,趴在车窗上往里看。施暮秋扶了扶墨镜,觉得别人应该看不见她的眼睛,这才放心的往前走。经过他们的时候,施暮秋听见有人在问:“这人是不是死了啊?”“我刚刚敲了半天车窗了他毫无反应。”“长得挺帅的小伙子,你说说……”“不然还是报警吧。”听说有人在车里出事,施暮秋急忙走过去,学着别人贴在前挡风玻璃往里看。结果只看了一眼她就吓得魂飞魄散。里面一动不动的这人不是封程安吗?“封程安!封程安!”她用力敲打车门,“封程安你醒醒!”“姑娘,你认识他啊?”施暮秋用力点头。“那你能联系上他的家人吗?看看是报警还是打电话让他家里人过来啊。”有人担心地道。施暮秋咬牙,四处看看,干脆跑去保安室拿了消防斧过来直接把车窗砸碎,然后才伸手进去打开车门。“封程安?”施暮秋一边拍打封程安的脸,一边大声喊,“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快醒醒,醒醒!”她的手心碰到的地方,滚烫,是他的体温。他在发烧。“封程安,你醒一醒,你生病了!”施暮秋又道,趁机又打了封程安几下,毫不留情。终于,封程安缓缓睁开眼睛,眉心拧成一个川字。“好吵……”“醒了!醒了!”围观的人欢呼起来。“姑娘,他既然是你朋友,不如你先带他回家休息休吧。”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不容施暮秋多言,就热情的想帮她把封程安从车里扶下来。“我们帮你把他送回家。”有人对施暮秋道。施暮秋咬唇,对封程安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自己起来了吗?”封程安点头,推开所有人的手,下车,然后在站在施暮秋面前。“我可以的。”话音未落,他就感觉自己头重脚轻。封程安还是第一次感觉这么难受,他摸了摸直冒冷汗的额头,感觉自己说话时,每一个字好像都温度过高。“我这是怎么了?”他皱眉问。施暮秋扶着他:“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不用。”他靠着她道,“你帮我看看就行。”施暮秋:“……”“哎呀,别站在这里说话了,先赶紧回家吧。”有人喊道。施暮秋没办法,只好扶着封程安去了自己家。一进屋,封程安就有些脱力的倒在沙发上。施暮秋去拿温度计给他量体温,39度多,对成年人来说是太高了。施暮秋立刻去倒了杯温水过来让封程安喝下。封程安喝完水,把杯子递给她,趁她接杯子的时候,突然抬手去拿她的墨镜。施暮秋吓了一跳,慌忙后退才堪堪躲开。“你……在屋里戴墨镜干什么?”封程安问。施暮秋板着脸道:“这是我家,我想戴什么就戴什么,不用你管。”顿了顿,她又道:“我家里什么都没有,我去外面的药房给你抓点退烧的药。”“劳烦了。”封程安道谢,紧接着又闭上眼睛睡觉。施暮秋拿他完全没有办法,只能把他放在家里,自己去给他买药。走出小区大门的时候,施暮秋已经气得恨不能打自己两巴掌。才几个小时啊,就忘了那封程安是怎么对你的了?为他跑前跑后的,值得吗?施暮秋脚步越来越慢,然后又开始变快。不管怎么说,她是一名医生,医生眼里没有其他,只有救死扶伤。买了药回去,施暮秋又把昏睡中的封程安叫醒,盯着他把药吃完。封程安昏昏沉沉的吃药下,倒下还想睡。施暮秋皱眉道:“你去床上睡吧。”他身高足有一米八七,沙发根本放不下他,看他蜷成一团的样子有点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