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婆子的惨叫声惊动了府上的人,裴钰也没想到,一向温婉贤淑的徐娇娇,她发狠起来如此凶悍!徐娇娇受气多日,这股气一直憋在她的胸口,像块大石头压得她快喘不上气了。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她对裴钰父子的包容而攒的怨气,在这一刻全都倾泻了出来。她平时对他们好,是因为他们是自己的家人。真把她当受气包了吗!“娇娇!你快住手!”裴钰在一旁手忙脚乱地叫道,让小厮将人拉开。小厮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去。这打架的,一个是公子的外室,一个是县主的嬷嬷,都是女人,他们可碰不得。两人纠缠半日,最终被几个婆子拉开了。徐娇娇两只手上全是她薅下来的头发丝,虽然她发髻凌乱,衣衫不整,但胜利在她这一边!反观那婆子,脸上指印清晰,头皮都被她薅秃了一块!“你!你这个贱妇!我要让县主帮我主持公道!”婆子捂着脸,边哭边跑了进去。“娇娇!”裴钰喘着粗气,“你惹祸了你知不知道!”“那又怎么样?”徐娇娇将手上的头发丝甩掉,“你是我的夫,就是我的天,有你顶着呢,我不怕!”裴钰苦恼地揉了揉眉心,他拿现在的徐娇娇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短短几日,徐娇娇就像换了个性子似的,叫他拿捏不住。徐娇娇心里哼笑,她太了解裴钰了,知道说什么样的话能拿捏住他。一句他是自己的天,就足够让裴钰为了面子挡在她的面前了。徐娇娇被两个粗使婆子从后门拖了进去,关进了一间院子里。“娇娇,从今日起,你就住在这个院子里,我和儿子每日都会来看你,但你不要随便出去!”裴钰双目通红地看着徐娇娇,“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可怕,这里不是漠北,这里的人都吃人不吐骨头的!”徐娇娇看着裴钰一副“我都是为了你好”的模样,胃里馄饨的残骸翻涌了几下,最终没吐出来。为了这个男人浪费食物,不值得不值得。“说的好像我能走出去一样!”徐娇娇甩开裴钰的手,拎着自己的行李进了院子。院子是匆匆打扫的,桌椅板凳上还有没擦干净的灰尘,空气里一股子霉味。“娇娇,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打扰,我让人每日将饭菜送来,你就在院子里待着。若是无聊了,你可以像以前那样,为我和毅儿做做衣裳,纳纳鞋子。”徐娇娇闭眼,忍无可忍道:“你如今可是国公府的公子,衣裳怕是有十几个绣娘排着队给你做!怎么,我跟着你吃了五年的苦,现在回到京城,你还让我给你做衣裳?我做了你穿吗!”裴钰抿了抿唇,“你现在怎么这么难沟通?我只是怕你无聊!好了,我知道你现在还在气头上,我不和你说了,日后你就能明白我的苦心了!”裴钰带着一帮人呼啦啦离开,院子里的徐娇娇听到了大门落锁的声音,她晃了下神,冷呵了一声。“狗男人,也不派个人来伺候我!”徐娇娇骂道,不过她院子里没人也挺好,说明没人看着她,方便她夜里跑路。说干就干,晚上她吃饱喝足,然后趁着天黑,开始翻墙。徐娇娇自小在漠北战场长大,她在裴钰面前是贤妻良母,温柔大方。可她小时候是跟在皮猴子徐刃身后长大的,上树掏鸟蛋,下河捞鱼虾,什么事没做过?她先贴着大门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定无人后,将包袱扔出门外。然后一个助跑,一脚踩在墙皮上,两只细长胳膊攀上墙头,将自己整个身子拉了出去。翻墙简简单单!“我包袱呢?我明明扔在这里的啊?”徐娇娇四下摸了摸,忽地,一道阴森森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是在找这个吗?”徐娇娇吓了一跳,转头就看到一张阴魂不散的脸!裴显倚在墙上,一张瓷白的脸在月辉的映照下更加惨白,配上这冬夜萧条,衬得他似是厉鬼一般阴冷。他抱臂而立,身上穿的衣裳已经换成了一件黑色大氅,脚下踩着的正是徐娇娇的行李。“怎么哪里都有你!”徐娇娇怒了一下,看着他那张阴狠的脸,瞬间怂了。“大师真是好兴致,大晚上散步怎么还散到别人家里来了。”裴显睨了她一眼,“我说过,我是裴钰的兄长。”徐娇娇嘟囔着:“他兄长不是指挥使吗,没听过和尚也能当官的。”裴显耳朵好使,自然将她蚊子般的声音都纳入耳中。他脚跟一抬就到了徐娇娇的面前,大手卡住了徐娇娇的脖子,直接将她提起,脚尖离地。强烈的窒息感让徐娇娇脑袋发晕,耳朵也开始出现鸣叫声。“我说过,你逃不掉的,怎么还在做无用功。”徐娇娇两腿狂踢,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挣扎着。“你只有一条路,留下来陪我玩儿,或者现在就去死。”徐娇娇疯狂拍打着裴显坚硬的手臂,在她以为自己马上会因为窒息而死的时候,身子被扔了出去。后背撞击在石墙上,她痛得闷哼一声,旋即是剧烈的咳嗽。“大师,咳咳咳。。。。。。你刚刚说的,是两条路。。。。。。”裴显抿着唇看着这个嘴巴比命硬的女人,忽然没忍住笑了一下。“再跑,我就打断你的腿。”徐娇娇摸着脖子大口大口呼吸,跑啊,得找个这个鬼和尚不在的时候跑!“那有人!”府上巡逻的卫队听到这儿有动静后立马跑了过来,几个人围住徐娇娇,质问道:“你是什么人!”徐娇娇缓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那个恶僧早就没了踪影。“我是裴钰带回来的人。”卫队里的人忽然交头接耳起来。“我知道了,今儿二房的大公子带回来一个外室,就关在这个院子里。”“她就是那个外室啊?看着很一般啊!”“哎呀,你要是去漠北待几年,估计只要是个女的就行!”这些话不堪入耳,徐娇娇抿了抿唇,有点害怕。“大晚上你不在屋子里待着,出来做什么?”知道她是个外室后,卫队的人对她没有好口气。毕竟不是正儿八经的主子。“吃多了,出来消消食不行吗?”卫队里一个人捡起了她的包袱,冷笑道:“消食带着行李?你要消到哪里去!”“抓起来!明日交给夫人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