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城外,月安寺。这里香火鼎盛,往来求香拜佛者众多。据说在这里求签问卦甚灵,所以不少信徒不远万里,从大周的五湖四海汇聚而来,使得这里比起帝都之内的热闹都不遑多让。月安寺背靠高耸入云的月鞍山。与山脚寺庙的闹热不同的是,这里格外幽静。因为这里,乃是月安寺得道高僧的修身之所,寻常人不得踏入其中。而此时周铮站在月鞍山山巅之处,负手而立,俯瞰下方,一种登高望远之感,让周铮生平第一次有了俯视众生的味道。耳边时不时响起的阵阵山风,吹散了周铮的头发。但周铮浑然不在意。“这种寂静,似乎是第一次感受到啊。”深吸一口气,周铮一脸轻松和惬意。自从穿越而来,他几乎都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如同现在这般,实属难得。“看来,要想尽办法,将宫檀搞到手才行啊。”缓缓睁开眼睛,周铮脸上多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难怪当初萧冠让周铮学会吃女人的软饭,现在看来并非不无道理。整个太子府都处于皇宫绝对的监视之中,一举一动都不可能避开宫内的眼线,要想弄出一些小动作,可以说比登天还难。若不是宫檀深得天子信任,而且在皇城司位高权重,周铮哪里能看到如此风景。“见过殿下!”就在周铮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彻底将宫檀拿下之际,一道声音打破了山巅的宁静。“你迟到了一刻钟啊。”周铮转身之际,望着气喘吁吁的周平,眉头微皱。“麻痹的,距离时间不是还有一刻钟么?”周平心里骂娘,就是为了担心迟到,所以周平一路都不敢停息,哪怕这月鞍山巍峨陡峭,他也不敢有丝毫停歇。要知道,在封地,周平哪里吃过这些苦。“殿下,我已经尽力而为了。”但周平仍然强打笑容,冲着周铮拱手行礼。这里不是燕春楼,四周无人,但周平仍然不敢失了礼数。“你这么肯定我是当今皇子?”周铮双手在胸前环抱,饶有兴致地望着这个名义上的堂哥。“除了皇子,谁还拥有那等令牌?”“除了皇子,帝都之内,谁有如此手段让我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月安寺?”“最重要的是,刚才称呼殿下,殿下并未回避。”周平娓娓道来,倒是让周铮有些意外。这两日他从宫檀的口中得到了一些关于周平的信息,据说这是一个憨厚老实,甚至还有些呆傻之辈,毫无斗志,更没有野心,几乎完全继承了庸王的性子。可从周平刚才缜密的回答,只怕关于周平的传闻,不实啊!“那你可知道,我是哪一位皇子?”周铮双手胸前环抱,一脸笑吟吟。“恕臣眼拙,不知您是当今哪一位殿下。”周平也没想到,周铮会如此直接问。只不过这几日,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出周铮的真正身份。能前往燕春楼,并且中意了花魁的,说明眼前的皇子必然年满十八。可从周平之前所做的功课,眼前的皇子根本不符合大皇子、二皇子以及三皇子的性子。莫不成是五皇子?所以,周平也不敢妄加揣测。即便此时和周铮近在咫尺,瞧得周铮俊秀的面容,将其眉目看得清清楚楚,但奈何,周平并没有几位皇子的肖像图。“燕春楼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回殿下,一切都处理好了。”周平脸上堆满笑意,甚至有一丝丝谄媚之状。只是心中却将周铮骂了不知道多少遍,毕竟他可是真金白银给了燕春楼十五万啊!再加上折损在周铮手中的十余位护卫,这一次京都之行,可以说损失极大!“说一说,这一次来帝都,所为何事啊。”这才是周铮真正的目的。既然不能从宫檀的口中问出有用的消息,他只能从周平这里套话了。如今帝都之内,看似平静如常,实则暗波涌动。周平敢冒着如此之大的风险潜入帝都,周铮可不相信只是单纯为了一个花魁。“你可以选择不说。”瞧得周平欲言又止的样子,周铮却冷笑了起来。“世子私自回京,可以谋逆之罪,夺取爵位,鞭笞五十,发配边疆!”周铮面色一沉,冰寒的杀意,让周平神色猛地一慌!他知道,眼前这个皇子,绝对不是虚张声势而已!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让他十多个护卫去手的人,绝对是一个狠角色!“不过你放心,今日,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周铮脸上的寒意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乃是如沐春风一般的笑意,让人感觉人畜无害。“殿下,恕臣不能。”然而,让周铮意外的是,周平眉头紧锁,却没有丝毫开口的迹象。“赌上整个庸王和你自己的未来,值得么?”“值!”简短的对话后,空气瞬间安静下来。气氛凝固,唯有山巅从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无论你有什么目的,终究是世子。”“不管你在封地何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来了帝都,是龙你得卧着,是虎你得盘着。”“告诉我你这一次来帝都真实的目的,或许我可以帮你。”既然硬得不行,周铮便还了一个套路。“殿下,不用白费心思了。”“这一次臣到帝都来,只是为了燕春楼的花魁罢了。”紧咬牙,周平仍旧不松口。“看来,你骨头很硬啊。”见到对方这般执拗,周铮双眼眯成一道裂缝,杀意释放下,随后从腰间抽出佩剑,径直放在周平的脖颈处。“本宫,很不喜欢浪费时间。”“既然你想要做硬骨头,今日,本宫就成全你!”手掌微微一番,锋利的长剑剑身瞬间便划破了周平的皮肤,些许血痕顺流而下。但如此举动之下,周平眼神中浮现出来的并非是恐惧和慌张。相反,是激动!“本宫?!”“敢问殿下,乃当今太子殿下!?”周平抬头直视周铮。当今圣上有十位皇子,敢自称本宫的,唯有当今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