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懿反应过来以后看向周礼,表情是一贯的温和,但却没有像之前那样立刻回复。周礼敏锐觉察到了她犹豫,直接断掉她的后路:“你没得选。”阮懿:“你们是很多年的朋友了。”她没有直接说什么,但这句话已经代表了一切,周礼不可能不懂。但这句话并没有对周礼造成什么影响,他将房卡递给她:“剩下的我安排。”阮懿看着房卡顿了两三秒之后,伸出手接了过来。就像周礼说的一样,她没得选。阮懿:“我先进去吗?”周礼:“嗯。”阮懿点了点头,“好的,我明白了。”——房间是酒店最顶级的双人套房,有个小吧台,上面摆了一瓶没开封的红酒,还有两个高脚杯。阮懿将房卡放到门口的桌子上,目光环顾四周一遭,最后停在了那瓶酒上。红色的液体在暖光下显得更加鲜艳刺眼,像血。不远处的床头柜上摆着两盒还没有开封过的杜蕾斯。方形的盒子静静地立在那里,像是无声的嘲弄。在外面站了几分钟后,阮懿转身去了浴室洗澡。洗完澡以后她直接穿浴袍出来,直奔吧台前,打开了那瓶红酒。她没有任何男女方面的经验,要完成周礼交给她的“任务”并不简单。喝点酒,也算是壮胆。只是红酒的度数并不高,不足以让人烂醉如泥。阮懿不知不觉就喝了半瓶,脑袋有些发昏,素净的脸色染上了红晕,眸子渐渐潮湿。第三杯红酒下肚,阮懿刚刚放下杯子,便收到了周礼的短信。【现在去开门】阮懿马上回复了周礼的短信,随后快步走到门前开了门。门一打开,果然看到了徐斯衍的身影。徐斯衍看起来意识不怎么清晰,身上的西装显得有些凌乱,领带也已经被他拽开了。他眼睛很红,翻涌着欲望。看到他这个状态,阮懿很容易就能猜到周礼用了什么手段。来不及去深想这件事情,阮懿上前扶住了徐斯衍。徐斯衍猩红着眼盯着她,像是看到猎物的野狼。阮懿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心头一颤,手指都有些僵硬。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和徐斯衍这么近距离对视过。她也没有见过徐斯衍失控的模样。“我扶你进去。”阮懿轻轻说出这句话之后,手拉住了他的小臂。她刚碰上去,徐斯衍忽然把她扯到了怀里,推着她进了对面的房间,一脚踹上房门。阮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被他压在了那张双人床上。他膝盖压着她的腿,在她上方脱掉了外套,一把拽掉了领带。接着开始迫不及待地解衬衫扣子。他的身体很热,隔着裤子的布料,她都能感受到那惊人的体温。阮懿想,徐斯衍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完全不清醒了,不管面前的人是谁,他都会这样做。——疼,折磨。这是阮懿在结束之后的两个最深切的感受。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入了深不见底的海水,被四面八方涌来的浪潮彻底吞没。比起身体上痛楚,更难熬的是精神层面的折磨。徐斯衍意识不清醒,可以完全跟着本能走,可她不一样。她虽然喝了酒,但大脑是清醒的。她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也知道等他恢复理智之后,等待她的会是怎样的场景。可她没得选。她只能清醒地沉沦。事后,阮懿一直都睡不着,想着天亮后即将发生的事情,思维越来越活跃。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徐斯衍,他倒是睡得很熟。阮懿轻轻地向他靠近了一些,窗外皎洁明亮的月光照进来,足够她看清他的脸。阮懿目不转睛地看了很久,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来,却在快碰到他的鼻梁时收了回来。阮懿转过身躺下来,盯着对面的椅子发呆。窗外的天一点点地亮了起来,从深蓝色变成了浅蓝色,清晨的阳光格外温柔明媚。然而房间里的气氛却是冷的。阮懿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后,下意识地转过了身,这下正好和醒来的徐斯衍对上眼。她不着寸缕,露在外面的肩膀上带着刺眼的吻痕。徐斯衍目光犀利又冰冷,叫人不寒而栗。徐斯衍是认得阮懿的,她昨天晚上一直跟在周礼身边,现在又出现在这里——徐斯衍:“周礼让你来的。”阮懿抱歉地垂下眼睛:“对不起。”徐斯衍下颚紧绷起来,凭他对周礼的了解,这件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地结束。徐斯衍还没来得及去查,一旁的手机便响起了急促的铃声。屏幕上是父亲徐莫言的来电。徐斯衍一接起来,就听见徐莫言含怒的声音:“收拾好了就给我滚回家。”徐斯衍很清楚这句话背后的含义。挂上电话之后,徐斯衍果然看到了相关新闻——阮家三千金?徐斯衍的视线扫过一旁的阮懿,冷漠到连一句话都没说。他捡起衣服穿好,头也不回地走了。阮懿坐在床上,看着徐斯衍离去的背影,手指不自觉地攥住了身上的被子。剧烈的关门声之后,她做了个深呼吸,拿起了一旁的手机。——新闻闹得这么大,阮家那边自然不可能没有风声。徐斯衍走后不久,阮懿也接到了阮老爷子的电话。徐家是块肥肉,徐老爷子和阮老爷子的交情还不错,先前带着阮懿去和徐老爷子下棋的时候,徐老爷子也很欣赏阮懿。但阮懿的真实身份是个问题。阮老爷子算是阮家对阮懿不错的长辈,但他做事仍然是把阮家利益放在第一位的。阮老爷子对阮懿说:“壹壹,徐家那边已经给我打电话了,我现在派人去接你一起去徐家。”“我会争取让他们给你个交代,但徐家那边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你顾姨的女儿,我怕他们知道真实情况以后有所顾虑,不过你放心,就算是不结婚,爷爷也会给你争一笔赔偿的。”阮懿:“谢谢爷爷。”和阮老爷子通完电话以后,阮懿看着灭掉的手机屏幕,自嘲地笑了。阮老爷子刚才那段话背后的含义,她最清楚不过。他只是说得好听,实际上阮家不会管她的名誉的,他们只会想借这件事情从徐家敲诈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