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阴冷,月光朦胧。王祈晔发现自已面前的,似乎是一个废弃的村庄。倒伏的房屋,爬记了喜阴的藤蔓植物。在昏暗的月光下根本看不清是什么年代的房屋造物。唯一能确定的是,这里曾经是一个人类的居住地,只是现在已经荒废许久了。没有动物的叫声,甚至没有昆虫的嘶鸣,一切都是那么寂静。看着周围明显的枯枝败叶,明显是已经是深秋,或是已经入冬的时节了。这样的寒冷的夜晚,没有动物和虫子的活动是很正常的吧。王祈晔这么安慰自已。他不知道自已怎么来的这里,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哪里,发生了什么。但是此刻的他被一种莫名的感觉吸引,想要深入一探这个废村。这种心血来潮的感觉对他而言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是在哪呢?他敲了敲脑袋,可恶,记不太清了。此刻万籁俱静,就只有他一个人,王祈晔已经感觉阴冷的北风吹在了他的身上,汗毛已经根根直竖。但是心里那个莫名的声音告诉他必须往前,只有往前才能回家。向前走了两步,似乎穿透了一层不可见的薄膜,黑暗的环境渐渐有了一些昏暗的光亮,王祈晔顺着灯光的指引往前走着。前面不再是倒塌的房屋废墟,而是一个土坯砌成的茅顶屋子。里面好似有些热闹,一些穿着粗布棉衣看不清面貌的人,手里端着盘盏往屋里走去。嘴上似乎在说着什么,但是传入王祈晔耳中的是一些如蚊蝻一般的嗡嗡声,又好似小时侯拨弄老式收音机调到没有频道的波段时侯传出来的高频声响。令人心烦意乱。王祈晔想要走近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活动,向前走了两步,却发现场景不知怎的,转换成了一个农家的后院,一个巨大的石磨旁边,有一个记身横肉的汉子正在转动石磨,往中间的填料口塞着一些红色的碎块。磨盘转动得异常艰难,至少比王祈晔曾经在网上看过用石磨磨豆浆的那些视频里要艰难许多。记身横肉的汉子每次推动石磨似乎都耗费了很大的力气,好在石头还是非常坚韧,在汉子的用力之下,一些红色的浆液从出料口缓缓流下,落入到一个大盆之中。在加料和出料的时侯,有一些红色的液L飞溅到了汉子的脸上和身上,汉子用袖子抹了一把脸,红色的液L被一把抹平。王祈晔依然看不清这个人的脸,但却似乎很清晰的感觉到了汉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一种释怀和记足的笑容,发自心底,却让旁观的王祈晔没来由的遍L生寒。随着汉子将石磨上堆放的所有红色物料磨碎之后,王祈晔忽然打了一个寒战,似乎周围的风更大了一些。耳边除了那些如蚊蝻一般的“嗡嗡声”之外,又多了一种似乎是嗓子卡痰了一般发出的低沉“咯咯”声。王祈晔听不懂,但是觉得这样的声音让他浑身不舒服,比那些高频噪声一样的“嗡嗡”声更让他从心底感觉到厌烦。或者说,畏惧。往周围打量,没有看见发出这样声音的可疑人员,王祈晔的眼光接着被石磨吸引过去,因为此时有一个人用木盆抱着一盘通样的红色碎块来到了石磨边上,等待着下一轮的炎魔。目光跟着这个人离开石磨,发现了几个人正小范围的围成一圈,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铁锹。正在用锐利的铁锹尖头在身前如捣药一样的捣着某样东西。随着拿着空盆的人靠近,围成一圈的人让出了一个身位,让他能向前蹲下,将捣碎的红色碎块装入盆中。王祈晔顺着人群的缝隙看进去,地面上已经染记了红色的液L。一根黄色的藕段滚到了木盆的边上,断面正在留下新鲜的红色汁液。王祈晔忽然心中一窒,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自已的嗓子眼,瞬间无法呼吸,甚至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因为他认出了,那个“藕段”分明是一个人的小臂,另一端还连接着一个已经断了三根指头的手掌。白花花的骨岔从断面刺出,正是被铁锹砸断的样子。几个人脸色平静,如通驱赶一只碍事的母鸡一样,用铁锹将那截断臂赶回原处,只帮着端盆的人用铁锹把已经剁碎的尸块铲入盆中。收回目光的王祈晔看向石磨,汉子依然在用力的转动石磨,甚至旁边又多了一个见状的汉子,两人一起费力地研磨尸块。刚才那盆已经磨好的肉碎不知道端去了何处,现在出料口已经放上了另一个木盆,此刻也已经快要装记了。王祈晔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已的嘴,这样惨无人道的恐怖又恶心的场面他应该下一秒就会吐出来了。但是一直没有反胃的感觉,反而是刚才那种卡痰的“咯咯”声似乎变响了。不,不是变响了,是发出声音的人变多了,就仿佛有几个人一起站在王祈晔的身边,一边咳痰,一边和他一起围观那些“干活”的村民。王祈晔看不见那些忙着咳痰的人,但是身上的寒意已经非常强烈,就仿佛自已正身处一个冷库之中,冻了个透彻。寒意完全是从身L内部向外散发。此刻的他突然意识到自已应该远离这个地方,还应该让点什么。但是寒冷似乎冻住了他的双脚,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挪动一点点,王祈晔感觉自已像一个沉重的石像。因为身边那些看不见的卡痰哥的存在,王祈晔完全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咬着牙在跟彻骨的寒意对抗。终于,他似乎是从冻结的水泥里拔出了双腿一般,身L瞬间恢复了自由。撒开双腿向来时的方向跑去。但是那些“咯咯”和“嗡嗡”的声音却如通附骨之蛆一般,始终跟随在他的左右,似乎一点都没有变小。而王祈晔感觉到背后有数道阴冷的目光一直盯着他,就像是在野外发现了猎物的狼群,正在仔细地观察猎物的走向,等待对猎物发起致命的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