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地方不是有钱就可以去的,是美食爱好者某胖胖的亲王下海经商开的馆子,即祁渊他七叔开的酒楼,去这地方还得有身份。
周芸贤这样草根出身的三品官,去该酒楼就餐囊中羞涩会怯场,点菜不敢随便点,需要找最优惠的点。再有,不能让亲王给三品官端菜吧?
蒋馥莹出阁前跟着昔日未被幽禁的祁渊去那里下馆子蹭饭,祁渊会让七皇叔做一些菜单上没有的菜肴给她,譬如没有辣椒的香辣鱼,譬如没有蛋黄的水煮蛋。今日的酥肉、蹄筋、菌汤原是七皇叔的手艺,她难怪觉得似曾相识。
蒋馥莹很久不去了上京食府了,因为她放弃了那个带挑食的她去上京食府蹭饭的祁渊,听父亲的话选择了让她回家自己煮些东西吃的周芸贤。
女人跟什么样的男人,过什么样的日子。
哪怕打包的餐食并不是花周芸贤的月俸,可她却被周芸贤数落不知节俭,可笑么,更可悲吧,濒死的鱼大概是这感受。
蒋馥莹想,如果祁渊当年没有落难,如果自己没有听从父命改嫁,和祁渊在一起,会活的肆意自在,会是幸福的吧,她幼时曾憧憬过和祁渊要个小孩儿。
可如今自己落魄如斯,一个被生活磨去棱角的家庭内妇,已经不配肖想如今高高在上的少主。
不承认自己后悔。她既然走出这步就不后悔了。
祁渊满身旧疾,一身疤痕。后悔和对不起都没用。
人各有命,往前看就是了。
不是不想拥有一次,很怕拥有之后不能相守的心伤。尤氏破坏了她的家庭,她不愿意做和尤氏一样的人。
她想,待娘家的事情尘埃落定后,换个环境,换个没有祁渊和邱梦的环境,不然看着他们那么恩爱幸福,她真的。。。挺羡慕的。
婚姻带给她什么。做不完的家务。永不知足的婆母。冷漠的小姑子小叔子。猖狂的外室,养不熟的外室子。被抄去的娘家人。
谁成亲前,还不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么。
周芸贤被蒋馥莹问的心里突的一跳,他说的孩子是指他儿子周环,他沉声道:“自然是你我以后的孩子了。大姐的孩子环儿,咱俩也得管的,她无依无靠的,不能叫你的外甥长大后一事无成吧!我还有二个弟弟一个妹妹,哪个的大事,你做嫂嫂不要管?你不能坐吃山空。虽然说十几万两嫁妆,一天花十两也够花三四十年,那也不能挥霍。”
“哦。行。以后我不从上京食府打包吃的了。往后我回家自己煮。”蒋馥莹连争执的欲望都没有,各个的大事都要她管,管呗,管不好还管不坏么,三丫头的婆家不得好好挑挑,二少爷四少爷的媳妇不得好好选选,“快过年了,明早啊,我把咱二弟弟,四弟弟,三姑娘的被褥都拆拆洗洗晒晒,过年时舒舒服服的过。”
周芸贤见她颇为听话,便满意的点点头,又问:“你妹妹的狗找到了吗?”
“没有。”蒋馥莹被提起伤心事,语气淡漠道。
“你看,我说了什么,你和你的陪嫁丫鬟就是瞎折腾。你出门前我就说了你找不到那狗,你一女子,脚力又有多快,关键你又不知道狗往护城河哪个方向去跑了。”周芸贤说着,颇为鄙夷的笑道:“你不听相公的话,跑的脚打泡了,冻的发烧了,是不是你活该?”
蒋馥莹觉得心寒,累了一夜,换夫君一句活该,“阿郎,我应该听你的话的。这一切是我活该。那不过是条狗,找它做甚。”
“那你这次就要长个记性!以后不要再和你相公对着干了。”周芸贤点了点蒋馥莹的额头,“看你发烧了难受,你脚上水泡就不给你挑开了。不然真得挑开了让你疼的长长记性!看你还和我闹不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