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陪着?”陆韫抬手,正了正杨束头上的发冠。“管策表达辅佐之意后,态度大改,已瞧不见傲慢。”“他要变了回去,娘子再给我撑腰。”将陆韫圈进怀里,杨束低头在她唇上亲了口,“我很快回来,娘子看慢些,别便宜了我。”一出偏房,杨束侧头,对密卫道:“五百米内,我不希望出现生面孔。”交代完,杨束大步离开,策马回府。怡然居,管策给花浇水,看到杨束,他撇了下嘴,这速度!实在是快!“先生,坐下歇歇。”“听说冢齐选了个阴间时间,约你叙旧?”“真约还是假约?”杨束勾了勾嘴角。管策放下水壶,“你安排人设伏,就是假约,冢齐最是阴险怕死,只要有一点点不对,他就跑了。”“先生以前跟冢齐相处过?”“何止相处,同吃同睡。”管策目光悠远,“冢家不同于其他家族,他们愿意与人往来,更不吝啬指点上门求教的年轻子弟。”“因对占卜感兴趣,我也去拜访过。”“当时冢齐亲自接待,事事周到。”杨束挑眉,“那你们是怎么闹掰的?”“冢齐只是面上仙风道骨,一派慈悲之相,但骨子里,自私无情,苍生在他眼里,不过蝼蚁。”“拿别人的命挡因果,是他最常干的事。”“我瞧不上。”管策眼底有鄙夷之色。杨束敛眸,“既不相容,这松山林,先生去还是不去?”“以先生的身手,弄死他,不难吧?”管策瞅着杨束,“你以为他身边没护卫?”“谁弄死谁,还真难说。”“罢了,一个糟老头子,没必要搭理他。”杨束起了身。“守好秦王府,别安排人跟。”“丑时前,我会回来。”管策的声音从杨束身后传出。杨束脚步顿了顿,接着迈步。议事厅偏房,陆韫敛了神色,“老师虽目空余子,但龌龊之事,他却是不屑的。”“韫儿,这点,我也清楚。”杨束手轻敲大腿,眸子深幽,“管策瞧不上冢齐,但言辞间,却未否定过他的能力。”“一个有备而来,另一个……”想到管策闲散肆意的模样,杨束揉了揉眉心,怎么看,管策都像要掉入陷阱的羔羊。“夫君。”陆韫手按上杨束的太阳穴,“老师给你的印象,实在不算好。”“多多少少影响了你的判断。”“老师只说占卜上,不及冢齐。”“其他方面,他可没提过。”“能从冢家全身而退,老师才是真狐狸。”“天道都没劈死他,放心吧。”陆韫和管策是真切相处过的,最知道他的能力。博学,天资绝顶,见微知著,警惕心极强,身手又好,他不想死,没人能留下他。最大的缺点,大概就是管不住嘴。杨束眼睛眨动,确实啊,天道都没劈死管策,可见难杀。他那个脾气,也不是能被策反的。真被拿捏了,管策一准讲出来。实在没必要担心。杨束拉过陆韫,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韫儿,我们行过大礼,天不认也得认,不管谁插手,都带不走你。”陆韫扬起笑,抚上杨束的脸,她信面前这个人,会为她竭尽全力。陆韫担心的,是无法长相厮守、和他一起见证盛世。她舍不得,舍不得杨束。……“郡主。”薛阳在车窗外禀道:“禇家豢养的死士,一大半,没了踪影。”朝堂上,荀慎独大,但朝堂外,陵川几地,禇家的话,比圣旨好使。萧漪睁开眼,面上难掩憔悴,她孕期的反应尤其大,一点荤腥都闻不得。“去查。”萧漪吐字。“听说冢齐离了衡山?”“禀郡主,暗探已去核实了,不日就会传回消息。”萧漪盯着晃动的车帘瞧,“冢家非天命之人不辅佐。”“也是可笑,若一切注定,无从更改,人活着,又何需去争。”“路已平坦,加快速度。”萧漪轻启唇。待薛阳离开,她闭上眼,缓解不适感。……夜幕拉下,杨束掀开被子,缓步出去。“王上,管先生一刻钟前,往松山林去了。”牌九低声道。杨束抬头,看了看上方的月亮,挺明亮的,要领人过去,八成会被发现。松山林,冢齐提起酒壶,给对面的杯子满上。“来了。”冢齐看向左前方。管策踩着枯树叶,他没放轻脚步,每一步都很实,将叶子踩的咔嚓响。“酱肘子,虽不是钱大做的,但味道一样。”管策看着桌上满满当当的菜,讥笑出声,“你还真拿自己当死人了,挑这个时间用饭。”端起酒杯,管策泼在冢齐脚下。“你的酒,只有你自己敢喝。”冢齐也没生气,提起酒壶,给管策续杯。“这么久没见,我们就不能平心静气的说说话?”“比如,怎么用九名九岁的孩童给自己续命?”管策冷冷看着冢齐。“这只是你的猜测。”“你敢说不是事实?”管策摔了酒杯。“太聪明,也不好。”“哦,你弄死我啊。”管策掀了桌,吃个屁吃,他就配吃-屎!扫了眼胸口上的油渍,冢齐微蹙眉,也没了叙旧的心情。“管策,杨束虽生来富贵,却无气运,你插手进来,因此造成的罪孽,都将由你偿还。”“别做糊涂的事。”管策掀起眼皮,“你不是盼着我死?”“怎么,怕赢不了我?”“他无天命。”冢齐声音冷淡。管策抿了嘴角,算是知道杨束听到这话的心情,就挺烦人的。“那你说说,谁有天命?”“时机到了,你自会知道。”“那到了再说。”管策起身,一巴掌拍碎凳子。“打雷的时候,让天命之子离你远点,免得一起劈死。”说着,管策朝冢齐走去。下一秒,数道身影从阴影处出现。管策蔑笑,将地上的酱肘子捡起来,当着冢齐的面剁碎,“老王八,想阴谁呢?”“你那些东西,老子是不会,但清楚的很!”管策看臭虫一样看冢齐,“早晚让你死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