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子,我刚看到你家毅儿上了一辆气派的马车,可是你家的亲戚?”邻居大娘在院子门口问道。“我和我丈夫才来京城没多久,没听说过他在京城有亲戚啊。”“唉哟!那得去看看,别不是人贩子!”大娘道,“咱们同福巷之前也丢过孩子!”在院子里做活的徐娇娇一怔,忙跑了出去。那气派的马车就停在同福巷的巷子口,徐娇娇疾跑上前。“毅儿!裴毅!”奢华的马车周围都是仆从,他们拒绝徐娇娇上前。“我找我儿子!有人看见他上了这辆马车!”徐娇娇急切道。许是徐娇娇的声音太迫切,裴毅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但是他面色不愉,看到徐娇娇后更是不高兴。徐娇娇忙上前检查他的身体,“可有受伤?告诉娘,娘带你去看大夫。”裴毅一把推开她,“你才不是我娘!我不要你当我娘!”徐娇娇如遭雷劈,被击愣在原地。“你说什么?”“县主母亲说,你是爹的外室!是不要脸的小三!你破坏了爹的家庭!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娘!呜呜呜!”徐娇娇错愕不已,身后跟上来的邻居大娘听到了裴毅的话,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你居然是个外室!白瞎了我这么多天的照顾!你这个儿子感情还是个野种啊!”“我不是外室!”徐娇娇脑子有点发懵,无力地辩解道。“你是徐娇娇,是不是?”马车旁一个婆子问道。她穿着富贵,站在这同福巷里,就是最气派的妇人。谁能想到她只是个下人!“我是。”徐娇娇话音才落,“啪”的一巴掌落到她的脸上。“找的就是你这个小贱蹄子,不要脸当人家外室!这么喜欢给人戴绿帽子,老奴我拔了你的头发!”徐娇娇吃痛呼救,向在巷子里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哭求道:“请几位大娘帮我报个官吧!”看热闹的大娘见来人香车宝马,非富即贵,哪里敢得罪。但眼看这徐娇娇被人欺负也不行啊,忍不住开口道:“这青天白日的,你们怎么这么打人呢!就算她是个外室,那她也是个人啊!”婆子啐了一口,叉腰大骂道:“要你管闲事!我们家正牌夫人来管老爷的外室,还用得着理由?”看热闹的街坊们看徐娇娇的眼神带着鄙夷,也不说话了。“年纪轻轻就做人外室,活该被原配找上门!”“就是!看着人模人样的,我这段时间可没少搭理他们母子,没想到是下贱货和下贱种!”“我就说搬过来一个月了,怎么没见过她男人,原来是个不要脸的外室!”听着众人的谩骂,徐娇娇双耳嗡鸣,她和婆子较量手劲间,大声反驳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和我丈夫五年前在漠北成婚,拜了天地,请了宾朋!怎么可能是外室!”“呵!”婆子指着徐娇娇的鼻子大骂道,“不要脸的骚蹄子,勾的我们家姑爷敢和你拜天地!你是什么东西!我们家姑爷可是国公府嫡系!“他父亲是工部侍郎,兄长是北镇抚司指挥使,天子宠臣,掌管诏狱!眼下我们家姑爷又立了军功,将来是要拜将封侯的,你也不看看你配不配,敢说是我们家姑爷的妻!你就是个下贱货,没钱就能睡!”徐娇娇双耳嗡鸣,如遭雷劈。她和丈夫裴钰在漠北相识,情投意合,他找人上门说亲,这么多年来互相扶持,从边关到京城,她以为自己和丈夫是患难与共的比翼鸟,可谁能想到丈夫竟然本身就是凤凰窝里的金蛋!夫妻五载,她的丈夫从未和她说过自己的身世!他只说自己在家不受宠,家境不好,为了重振家族,才会去漠北战场搏一线生机。。。。。。婆子骂完还不解气,如蒲扇般的大手像拎小鸡仔似的将徐娇娇拎了起来,拖拽着扔到门口。“来,都看看做人外室的下场!”婆子往徐娇娇身上呸了口唾沫,“不要脸的贱货,今日就让你出出风头!让你和我们家姑娘抢男人!”徐娇娇被扔在地上,手掌擦破了皮,疼得她眼眶里眼泪打转。她脑袋发懵,不知道今日的横祸为何而起。她从来都不知道裴钰的真实家世,明明自己是他娶进门的媳妇,怎么就要这么被人侮辱!“我没有说谎!”徐娇娇泪眼朦胧地看着周围,祈求她们能相信自己,可那些人的表情无不是厌恶恶心,一道道鄙夷的视线落在徐娇娇的身上,犹如刀子一般。徐娇娇深吸了几口气,为自己辩解道:“我丈夫裴钰五年前到漠北战场,他说自己没有娶亲,不知道战事什么时候结束,请求我给他一个家,所以我们天地为证,结了亲!“我们成婚五年,今年战事结束,大军班师回朝,他才带我回来的!我不是外室!我儿子更不是什么贱种!”然而她的话实在苍白无力,婆子嗤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折子。“我们家小姐可是郡王之女,在六年前就和裴钰定了亲事,这是当时两家定亲后写下的婚书!大家瞧瞧看,白纸黑字!你呢!你有什么?你说你不是外室,你就不是了吗!哪个做贼的会说自己是贼!”徐娇娇错愕不已,她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想去看清楚那婚书上的内容,反而被婆子一把又推得往后踉跄了几步。“漠北来的乡下货,你识字吗你!我看你就是想毁了我们小姐的婚书!”“天呐,当外室就算了,还想撕掉人家正妻的婚书,真是够恶心人的!”“不恶心怎么会甘愿当外室啊!连个良妾都不是!”“我没有!”徐娇娇苍白无力地解释着,可众人的唾沫星子像是巨大的网一样将她笼罩了起来。女子的名声十分重要,哪怕是在战事吃紧的漠北亦是如此。她分明是裴钰明媒正娶的妻子,天地为证的姻缘,怎么就变成了她们口中的外室?“我没有说谎,等我丈夫晚上回来你们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