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婆子鼻孔出气,下巴都要抬到天上去了。“行啊!等我们姑爷回来,看看究竟是向着你这个小贱人,还是向着我们家小姐!”婆子有恃无恐的模样让徐娇娇的心紧了几分,但她很快就放下心来。她的脑海里划过的都是这五年来,自己和裴钰在边关的温馨画面。不会的,裴钰答应过自己,他说过会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毅儿的!她相信他!她抹了抹自己被眼泪和灰尘弄脏的脸,“好!等我丈夫回来,你们就会知道我没有说谎,我才不是外室!”婆子冷嗤一声,扭头走到华丽的马车旁。之间车内伸出一只细白的手,指甲如葱白一样好看。徐娇娇抹了抹眼泪,心想这位就是那个夫人吗?“天呐,这大户人家的丫鬟就是不一样,养这么好!”徐娇娇呆愣愣地看向旁边说话的大娘。“看什么看!真不知道你那男人看上你什么了!你瞧瞧你连人家的丫鬟都比不上!人家大户人家里的大丫鬟都相当于半个小姐了,你呢!哎哟,就你这样的也能当外室?怕不是早就知道人家的家世,故意爬床怀上孩子回京城来享福的吧!”“不是!我没有!”徐娇娇愣怔地反驳,同时心里生出一股浓浓的羞耻心,她慌乱地将自己红肿破皮的手藏到了身后。徐娇娇心里委屈极了,她嫁给裴钰的时候,对方就是个千夫长,整日待在军营里。为了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家里的大小事情全都是她操持,洗衣做饭,劈柴烧火。漠北苦寒,这么多年下来,以前再白嫩的小手现在也变得粗糙了。“呸!不要脸!”大娘啐了一口,扭头不理徐娇娇了。徐娇娇想躲进屋子里,将自己藏起来。她看向一旁的裴毅,踉跄几步走过去,裴毅一脸冷漠,四岁的孩子喜恶分明。“娘,你之前还教我做人的道理,结果你自己还去给爹做外室!”裴毅哭着跑进了屋子里。徐娇娇半边脸红肿,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落下。别的不说,这个女人哭起来确实我见犹怜,惹得她们这些做女人的看了就心烦。婆子见不得她这副勾人的样子,冷哼一声,“给我砸!”身后粗壮的婆子冲进院子里一通打砸。“住手!你们这是私闯民宅!住手!”徐娇娇想阻止她们,可她们个个膘肥体壮,徐娇娇才扑到一个妇人面前,妇人一撅屁股就将她拱得扑倒在地。“你们太欺负人了!”徐娇娇满腔的委屈和不甘都化成了泪水。她嫁给裴钰的这五年,不说一点委屈都没有,却也没有流过今日这般多的眼泪。“就欺负你了,你还能怎么样!”婆子抬手又推了她一把,“什么东西,还敢在婆子我面前叫嚣!我们家小姐没让人乱棍打死你这个贱人,就已经是仁慈心善了!”徐娇娇无力地跌坐在儿子身旁,带着一众凶恶的婆子冲进她的家中一通打砸,还打晕了她的儿子,就这样还说“仁慈心善”?“你们在做什么!”一阵怒吼声从门外传来,徐娇娇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向站在门口的男人的眼神中都是希望和委屈。“相公!”徐娇娇想扑进裴钰的怀中,诉说今日的委屈,让丈夫给自己撑腰。可那粗鲁的婆子大掌往徐娇娇胸前一抵,直接将她挥开。“臭婊子!当着我们家姑娘的面就要勾引她男人,真是下贱东西!”徐娇娇被羞辱得面红耳赤,可怜巴巴地看着裴钰。“相公,你快和他们说说,我和你是拜了天地的夫妻,才不是她们口中的外室!”裴钰面色沉如水地看着她,“娇娇,你先进屋去看看毅儿。”“相公,你。。。。。。”徐娇娇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为什么不直接说清楚!“好了!”裴钰打断她的话,看向徐娇娇的目光也没了往日里的柔和,他似是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大步走到了马车前行了一礼。“让县主烦心,是裴钰的不是。我会尽快处理好这对母子,给县主一个交代。”徐娇娇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看着她的丈夫忽略自己,走到马车边,用一种她从未听过的语气和车内的人说话。“今日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你必须将此事处理好,莫要丢了我的颜面!”马车内的声音道。“是,裴钰一定处理好此事,不会影响我们两家的婚事,更不会驳了县主的脸面。”徐娇娇两耳嗡鸣,那和同福巷格格不入的马车什么时候走的,她不记得了。耳边都是儿子拉着裴钰叫“爹”的声音,还有京城的冷风吹得她耳蜗嗡嗡,一时间有点听不清外面的声音。“阿爹,县主母亲今日好吓人!”“毅儿不怕,县主母亲之前不是还给你买过糖人吗?”徐娇娇两耳嗡鸣,原来自己的丈夫和儿子,私下都和她们见过面了。她被完全蒙在鼓里,她成了别人口中人人喊打的“外室”!“爹爹,院子里都被砸坏了,今晚我们睡哪里啊!呜呜呜,都是娘亲的错,她要是不给你当外室,今天就不会被人打烂家里了!”“毅儿不哭,说的什么傻话,没有你娘,哪来的你?”裴钰又哄了裴毅几句,让他回屋去了。等到孩子进了屋,裴钰才走到徐娇娇面前,拉过她的手,轻声哄道:“今日让你受委屈了。”徐娇娇满腔的委屈想要诉说,可裴钰方才的态度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对方的身份连裴钰都要对她低声下气,她就是有委屈也要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可她咽不下去啊!她以为自己能等来丈夫为自己正名,以为能洗刷掉那莫须有的脏名,可裴钰什么都不说,间接坐实了她是外室的事实!“相公,我只问你一句,我是你的妻对不对?我才不是她们口中的外室,我是你的正妻!我们的婚事在漠北有那么多人见证,我们也在漠北的衙门里登记过的呀!你为什么不告诉外面那些人,为我正名?”